来的药香。青绳小辫贴着脸搭在一旁,稍稍显了些生气,让周楠看着像了个活人。
良久,搭脉的手才收了回来,声音如魅,缓缓开口道:“时间不多了。”
夜已深,屋里光线忽明忽暗,周桠双眉紧皱,道:“那把药停了,可会有用?”
白衣女子微微回头,面纱下的脸看不清轮廓,但只见那双仿若鬼魅妖艳的眸子,定也能觉得是个美人了。
她极优雅地起身,道:“大人不是不敢吗?”
周桠凝眸道:“为了小楠,没什么不敢的。”
女子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说罢,推门而出,竟是要走了,周桠惑道:“好久不见,不多瞧几眼?”
女子轻轻回头,眉眼弯弯,笑道:“有人来了。”
语毕,就如青烟,一缕缕消失了。
双儿进屋内通报的时候,小公子的卧房只有左丞大人一人,低低俯身:“大人,右丞来府。”
周桠微点头,道:“请来。”
未等双儿退去,萧雨生先走了进来,笑道:“大人,深夜叨扰,多有担待啊!”
周桠拱手回礼,一丝不苟道:“无妨。”
十涟跟在姐姐后面,眼神却直往不远榻上瞟,看着双眼紧闭的周楠,心里一阵阵地疼。
纱帐下,周楠昏昏沉沉地虚开眼皮,从缝隙里模糊不清地瞧见不远处坐着三个人,断断续续地听着他们说着什么。
“二小姐应下了?”
“大人,虽然不知你要做些什么,但是危及国之根基的事,我不会旁观。”
“多虑了,不过是舍弟心结,如此简单罢了。”
“哼,假面”
“姐姐”
“”
周楠终是没了气力,又昏了过去,再也听不见,瞧不清了。
他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十涟,在医治,在割肉,在哭泣,在跳舞,在描眉,在画唇,在别人怀里,在金箔铺就的床上,在衣裳不整,在媚眼如丝,再也不是那个她了
柒葭十娘,和萧府十涟,太像了。
四年再见,故人不复当年,面容依旧,眸里不见清澈,雾气横生。
送走萧家两姐妹后,周桠兜兜转转,去了水榭长亭,捕捉到树上白衣女子提着酒壶对月独酌后,凝神看了许久,道:“鬼怪大人,真是辛苦你了。”
面纱滑落,月光下映着的人儿面色白皙,清秀的鹅蛋小脸略施粉黛,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眉眼依旧,只是不再如初识。
十涟拢拢长发,将身边酒壶随手扔给周桠,开口道:“好久不见啊,周桠。”又低低笑了起来,无奈摇头道:“本打算一切如初见,任我如何掩饰,却怎么也回不去了。”
周桠坐在亭内,仿佛自饮自酌,问道:“总得有些变化的。”
十涟盯着他,痴痴道:“可还是不想变呐。”
周桠喝下酒,声音似乎染了酒色,变得柔和了些,淡淡道:“鬼怪大人,你再如何瞧,我也没办法变成小楠啊。”
十涟愣了愣,收回目光,转而望向明月,道:“对啊,世上只有一个小公子,没了,就真的太可惜了。”
捏着酒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周桠沉声道:“不会的,不可能的。”
十涟靠着树干,淡淡笑道:“有我在,小公子定能长长久久。”
良久,周桠才开口道:“鬼怪大人,若是小楠愿意,你大可”
十涟支起身子,懒懒地道:“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月华如水,轻轻笼着艳丽女子,眸子似乎氤氲了层雾气,湿漉漉地,好像当初清澈明亮的眼睛,不过染了七分惆怅三分寂寥:“萧家那位小姐挺好的,她才是小公子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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