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然听到李师爷要赴京赶考的消息,张彦也是略感意外。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记起自己这位老师的举人身份,没道理会错过三年一度的会试。想了想,便问道:“所以依着老师的意思,是让我代您辅佐县尊?”
“然也。”
“才学浅薄,安敢当此重任?”张彦苦笑连连,心说怪不得要给我提前安个幕僚的身份,敢情还有这层原因在里面。
关键是,我原本也只想来混混日子而已啊,哪能独挑大梁?
事实上,李师爷并非卢知县的第一任师爷。他的前一任,就是由于搞不定萧山县的这帮牛鬼蛇神,最终才不得不无奈卸任,另举贤才
现下,卢知县的收权虽然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却也极有可能会引起更为猛烈的反弹。张彦没有功名护身,心里还真有些发虚。
盘算了一番利弊之后,登时跪地哭嚎道:“此诚危急存亡之秋,老师如何忍心弃我等于不顾?学生不日又要赴考,若无老师详加指点,如何过得府试?”
“成了,别鬼吼鬼叫的。”
李师爷嘴角抽个不停,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道:“你太老师乃翰院词臣c清流华选,你有此出身,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小小一县之地,又岂能困得住潜渊之龙?”
张彦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这是同意自己顶着他的名头出去横行霸道了,自然见好就收。
当即两腿一弹,从地上蹦了起来,故作一脸悲戚不舍貌,“此去京城路远,还望恩师多多保重!学生只恨不能随侍于左右,心中百感交集,故而万般不舍”
李师爷却是冷哼一声,面现了然之色,“你果然知晓我的跟脚!”
张彦嘿嘿直笑,正待再说什么时,李师爷却是张口问道:“你所治何经?”
众所周知,四书五经只是一个统称,实际可分为两套书籍。四书自不赘言,五经则可分为诗书礼易春秋,具体指的是《诗经》c《尚书》c《礼记》c《周易》c《春秋》这五部书。
其中,四书是当下读书人的必修课程,五经则只选修一门即可。正所谓‘辛苦遭逢起一经’,说的就是诗人自己专攻于一经,继而得中进士的经历。
李师爷所问的,就是他选了哪一科作为本经,故而张彦如实答道:“治《春秋》。”
“春秋?”李师爷讶然,“当今士风日趋浮躁,五经中,诗书易三经习者众多,春秋礼记则鲜有人过问。无他,字数过多,理解不易耳!你又为何选治春秋?”
张彦闻言,心里忍不住直犯嘀咕,前身那人是不是傻?既然五经中最难学的就是春秋,你还选来干啥,找虐么?想至此,他便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李师爷。
“我可以换一经么?”
“”李师爷额头直冒黑线,却也只好答道:“太祖曾有过规定,生员只需专治一经即可,因而入学之前,都可更换本经只是如此一来,则须重头学起,殊为不易。此前所有努力,尽皆付诸流水,可谓前功尽弃矣!”
“看来不好换了”张彦无奈叹息。
“你也无须沮丧。”李师爷安慰道:“凡事皆有两面,习者人数越少,乡试反而越容易取中,要不怎会有五魁首之说?”
乡试毕竟离他太过遥远,张彦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去参加乡试,所以还是算了罢想明白之后,他又问道:“那么院试之时,也是以五经为重?”
“不然,院试仍重四书。”李师爷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
“”
一一一一一一
出得承发房,张彦也总算是明白,李师爷为何会把老书童给召回来了。由此看来,他老人家早就在为动身赴京做准备了,只是不知结果又会如何?
不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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