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让旁观者都不自觉跟着他呐喊起来，向这命运呐喊。

    一出出戏剧，一幅又一幅交替登场，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个男人在台上演着。他的情绪是如此的强烈，悲伤，快乐，愤怒，喜悦，只有他一个人，也只需要他一个人。

    就能把每一个场景演绎的如此完美。

    仿佛再多出哪怕一个人，都会破坏这样浑然天成的表演。

    全场的观众在这样的表演下已经完全疯魔了，即使看不见观众的存在，闾丘无言也能感受到他们随着台上人动作的喜怒哀愁。那喊，那哭，那笑，像是一阵阵的海浪拍打在闾丘无言的精神上。

    最后一出戏结束的时候，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台下。

    金黄的光洒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他张开双臂，朝着观众张开双臂，是接受信徒狂热的众神。

    山呼海啸一样的掌声经久不衰，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声势，

    闾丘无言只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有些疼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到脑子里去。

    就在头越来越疼的时候，忽然，有巨大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咔嚓。

    金黄的舞台，漆黑的四周碎开了，一股强烈的失重感传来，闾丘无言闭着眼睛，调整着身体，想要缓解这感觉。

    等到失重感消失，闾丘无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舞台上。

    还是刚才那个舞台，不过灯光已经消失了，只能借着周围散发着淡淡蓝光的小灯，勉强能看见台上的情形。

    一堆破旧的道具，上面落满了灰尘和蛛网；刚才还看见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高塔歪斜着，长长的晶莹的蛛丝从顶端落下，和地板连接起来。

    哪里还有刚才光芒万丈的鼎盛样子？

    不过是一堆断壁残垣。

    在舞台的正中央，吊着一个人。

    他穿着演出的戏装，佩剑道具还挂在身上。

    静静地吊在哪里，和身后的那些废旧的道具融合成了一副画面。

    闾丘无言右手握着随身携带的匕首，走到那个吊着的人面前。

    是那个人。

    那个在舞台上，仿佛天神下凡一样的男人。

    他低垂着头，一滴一滴腥臭的血液从他身上滴落。不知道吊在这里多久，身上的血液已经腐臭黑红，却依然流淌着。

    最关键的是，他的脸已经没了。

    那张堪称上天作品的脸，被剥了下来，丢在他的脚边。

    闾丘无言安静地看着他，这个吊在半空中，失去了生命的男人。

    即使死去了，他身上竟然都还带着那种独特的气质，与舞台融成一体，不可分割的。

    闾丘无言弯下腰，把地上的脸捡了起来。

    刚入手的瞬间，周遭环境走马灯似的改变；只一眨眼，她又回到了房间中。

    和她一同睁开眼的，还有方琳娜，

    不知道方琳娜看到了什么，眼眶通红。

    方琳娜的眼神落到自己的手上，闾丘无言一低头，那张脸，就被她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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