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霆英还是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天上还是一弯镰月,就好似几个月前的那一天,他亲手递给她打胎药那一晚。
那时他差点要了她孩子的命,可没有成功,不过老天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弥补了那晚的遗憾,今晚他成功了,不需要什么打胎药,他亲手害死了她的孩子,已经快一个月的孩子。
这一定又是个野种,他非常肯定的想,下人们总说她经常坐着马车去曾府,一去还总是很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两个说不定都好了多少次了。
对,这个孩子一定就是那个车夫的,不是他的,绝对不是他的,杀死这个野种,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他还要感谢老天爷。
“血流了太多了,老夫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今晚能不能挺过去了,不过将军,就算是挺过去了,夫人恐怕恐怕以后都不能在有孩子了。”
他听见机械的回答,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吧,然后吩咐管家先送大夫去休息。他撩开帘子,走进了屋里,丫鬟们已经将屋里的血被都撤了下去,换上了干净的新被,可屋子里浓重的血腥气还是缭绕在男人的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他的手轻轻触碰躺着的女人,她的脸真白,嘴唇也白,好像雪人一样,忽然想起她说过她很冷,男人慌忙举起双手,使劲搓着,他想为他捂一捂,可是男人的手掌已经搓的通红,也还是冰凉一片,那温度并不比女人温暖多少。
他对着外面吩咐道“在多备些火盆,快点!”
下人领命去了,男人放弃了要温暖她的念头,开始回想她说过的话。
她还说了什么,他记得她还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很重要,很重要的话,她求他要去办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是什么来着?
男人揪住自己的头发使劲的回忆,对了,他想起来了,她还让他替她杀了许霆英。
男人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女人的脸颊,嘴角都是温柔的笑“好啊,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醒来,不就是杀了许霆英吗,你放心,只要你醒来,我立马去替你去杀了他。”
“你想怎么杀死他?刀砍还是剑刺?不好,这些都死的太痛快了,要慢慢的折磨他,让他受尽折磨而死才有意思。”
“你怎么还不醒呢,你还要睡多久啊,你看看,许非啊,不,是曾念,你是不是喜欢叫他曾念,那以后就叫他曾念,不叫许非了,你看看,他都饿了,要找娘呢,你在不醒来的话,他就要饿死了。”
“长安,你还不醒来吗,如果你死了,我就掐死这个孩子,让她去陪你,不,还是算了,我会抚养他,然后每天割他一块肉吃,还不让他死,就这样慢慢的折磨他,你说他的肉是什么滋味,好不好吃?”
“你真的不打算管曾念了是吗?那我就从今天开始吃他的第一块肉,三个月的孩子,你说他的肉会不会非常嫩?”
“醒来吧,长安,你的那个车夫我已经放了,我没有杀死他,你若好了,我便放了你,让你去和他过,可是他已经有了老婆,你去了估计是要做小了。”
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长安的睫毛动了动,再然后是眼睑,然后又缓慢的睁开了双眼,转动了几下僵硬的眼珠,许霆英知道,她挺过来了。
整个春天,女人的屋里都点了许多个火盆,她也再也没有出过屋。
她看他的眼神,看他却也看不见他,他知道,他不仅在也进不去她的世界,更是连她的眼睛都进不去了。
他,彻底的失去了她。
也许,他根本就从未得到过她。
只是他一直都喜欢欺骗自己。
或者被她欺骗,现在好了,他们之间不会再有谎言了,因为他们之间已经连话都没有了,不说话,不理会,自然没有撒谎或者上当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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