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一块,紫一块的。这若是摔断了胳膊腿,他如今年方十八,还有的治,怕就怕摔坏的是脑子,没救!
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外经商,家里唯有兄妹俩相依为命,长兄如父,倘若哥哥出了个好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想到此处,竹芸冰凉的鼻子轻轻一抽,忍不住红了眼眶,睫毛上染了泪花。
雨打竹叶,水花飞溅,落在了竹芸的发丝间,落在了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落在轻轻颤抖的肩膀,是那么的楚楚可怜,那么的孤独无助——韩青鸿的第一份怨念,就是从这得到的。
不哭不哭,看见自己豆大的泪珠落到水坑里,冒起一串热气腾腾的烟来,竹芸坚强的止住了哭泣,同时安慰着自己,不能哭,不然让哥哥看到了,还以为得了什么治不了的重病,只是偶染光寒而已嘛。
不过,若是她再哭一阵,说不定
“吱呀。”擦干泪水的竹芸,悄然推开了哥哥的房门,看见床上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在意,安然进屋掩上了门,自去桌边倒热水。
立在窗前的韩青鸿,张大嘴巴,看着竹芸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心中也是纳罕,她没看见我?自己的这个便宜妹妹,何时成了瞎子?莫不是我获得了别的能力,譬如隐身?
他正要暗自小心琢磨,竹芸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瞪大眼睛望向床头。
床上没人!她才反应过来。
人呢?去哪了?变成蝴蝶飞走啦?竹芸在房中一连转了三圈,终于发现了立在窗边的哥哥,只见他手里正激动的比划着什么,好像蜘蛛吐丝,又似飞剑杀人,心中登时惊疑不定,哥哥的脑袋真的被撞坏啦?
“哥哥。”就算是疯哥哥,那也是自己的哥哥,竹芸心里想得明白,赶忙跑到窗边,一把拉住韩青鸿还在比划的手,神情关切的劝说:“哥哥,外面凉,快到床上休息。”
“竹芸你能看见我啦?”韩青鸿反手握住妹妹的柔荑,说了一句玩笑话,旋即一本正经道:“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竹芸狐疑的望了一眼哥哥头上的纱布,那里还隐隐有着斑驳的血色,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心中信任大过怀疑,应该是没事了,这不,还会开玩笑呢!
两人的父母本是在海上经商,十年前,突然遭遇了惊涛飓浪,船只被打翻,母亲卷入水中,从此不知所踪,父亲这才在江宁安顿了两个孩子,但自己常年在外经商,不归家,只是时不时的托人送些银钱回来,兴许是怕睹人思人,或者仍旧在不死心的寻找母亲的踪迹。
十年来,兄妹两人相依为命,情比金坚。
竹芸心中尚有三分疑虑时,韩青鸿微微一笑,轻轻的将妹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心,柔声说道:“哥哥以后再也不发疯了,哥哥会疼你的。”
竹芸刚刚在外面冻得微微有些发红的鼻头,此时更红了,紧张畏缩的身子,也在此刻终于放松了下来,在一片雄浑的温暖中,刚刚强忍的哭泣,终于一阵湿意在韩青鸿怀里晕开。
“哥哥”
人间冰凉,外面的雨,下的更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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