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方语曼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无神的双眼,漫无目的地对着门口,“乔骆,你回来了?”
“嗯。”乔骆神色复杂地走进病房,在方语曼身边慢慢坐下来,沉吟着不开口。
失明的这段时间,方语曼正在练习,根据听力,判断身边的情况。
“怎么了?”直觉上,她感到乔骆的情绪有些不对。
乔骆迟疑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宁昊天,对方正用挑衅的眼神望着他。
他咬咬牙,开口道:“语曼,其实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得向我保证,不能激动,以平常心对待。”
“好。”方语曼顺从地点点头。
她已然接受自己时日无多的事实,还有什么事,能让她激动?
乔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艰难地说道:“当初宁昊天拿掉你的孩子,其实是因为,他得知了你的病情。并非如你所想,是为了跟你离婚。”
他很不愿意地看到,方语曼无神的双眼,因为惊讶,而瞪得大大的。
“语曼……”他的声音哽住了。
方语曼的眼睑渐渐低垂,许久,她苦笑一声,“如此,我也不用怨恨他了。只不过,他真的应该先问问我的意思。”
站在门口的宁昊天,浑身一僵。
当时,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方语曼不能生这个孩子,也就理所当然地找来医生,把孩子拿掉了。
他全然没有考虑过方语曼的想法,现在看来,真的是他自以为是了。
乔骆连忙旁敲侧击地说:“宁昊天就是这样霸道,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是吧。”方语曼自嘲地笑笑,没再说什么。
如今,宁昊天对她如何,一点都不重要了。
人只有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发现,过去的许多悲伤和痛苦,其实都是自寻烦恼。
如果当初能够看开一些,又何苦为难自己,为难别人呢!
“你还爱他吗?”乔骆猝不及防地问:“我是说,如果他现在后悔了,想要重新把你追回来,你还会答应他吗?”
这就是他和宁昊天打赌的内容,他之所以敢问这样的问题,就是因为,他笃定了方语曼已经万念俱灰,再没有心情去考虑宁昊天这个人。
方语曼的神色十分平静,语气淡淡,略感无奈,“我爱了他十三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爱他。只是我太累了,不想再折磨自己。”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乔骆的脸,已经瞬间变得惨白。
“那我算什么?语曼,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一文不值吗?”他的情绪有些失控,隐藏多年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方语曼大吃一惊,“乔骆,你在说什么呀?我当然感谢你的付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一文不值。”
“朋友?”乔骆怔怔地望着她,突然大吼起来,“朋友会为了你,辞掉工作,不顾一切地带你来美国治病吗?朋友会明知道你只剩下半年的时间,还不离不弃地守在你身边吗?方语曼,你究竟是太迟钝了,还是在装糊涂?”
他本以为,只要他能陪着方语曼,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就算是成全自己的爱情了。
他不求回报,只想珍惜这段独处的时光。
可是,她竟然一边接受着他的照顾,一边满心满脑,都在想着那个宁昊天!
他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为了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
方语曼吓坏了,她的确从未察觉,乔骆对她报有这样的感情。
他们是青梅竹马,自然比普通的朋友要亲密些,因此她并不曾多想,只有感激和无以为报的心情。
乔骆的爆发,让她震惊,也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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