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身子不舒服了?叫没叫御医去瞧?”
赵宸不由弯起唇角,默了一瞬才轻声道:“孙儿吃得好,一顿能吃三人份儿,身子也硬实,就是最近总待在府里憋得慌。”
“你呀你,总说自己无故招祸,哀家看,还是你不老实。”太后似在责怪她,却抬手拉她坐下,“听说夏明吉都告到皇帝那儿了,说你讹赖他。”
赵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讷讷问:“那您没拆穿孙儿吧?那瓶子——”
“你都说是哀家赐的了,哀家又怎会拆你的台?”太后轻轻点指着她的脑袋,“你这小混蛋,害得哀家还要和你一起撒谎,说说,该怎么罚?”
赵宸一下笑出声,摇着她的手臂道:“还是老祖宗最好,老祖宗最疼孙儿…”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眼里沁满欢喜慈爱,好半晌才说:“缺钱来找哀家就是,何必去招惹那些个大臣。”
“孙儿是气他们欺负孙儿。”她说着侧卧在太后膝上,“老祖宗,孙儿不小了,总得学着保护自己。”
太后顿了顿,抚着她的头发道:“是,今个儿你生辰,十八了,是该学着长大了,毕竟哀家已经老了,想护也护不得你太久——”
“老祖宗!”赵宸顿时皱起眉,“您别说胡话,您可正当时呢!”
太后摇摇头:“要不是你,哀家十一年前就该去见先帝了,那时,哀家也是真看见了他,站在门边儿,伸着手叫哀家跟他走…”
赵宸咽下嘴边的话。
深宫孤寂,也该有个人听太后念叨念叨这些心思。
“哀家是想和他走,这一辈子太长太长,哀家着实也熬累了。”太后看向她,“可没等合上眼,你便被接回了京,还到了哀家床前。”
“你那第一声皇奶奶,脆生生地,哀家忽然就舍不得死了。”太后似有些出神,“宸儿,是你给哀家争回了这十一年的命——”
赵宸闭上眼睛,她同样记得清楚。
那个躺在床上油尽灯枯的老人,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是何等的激动与欣喜。
这也是她在无比陌生的京城里,感受到的第一份在乎。
“皇奶奶…孙儿有您,就什么都不怕了…”她蜷缩起身子,满心都是知足。
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正想说什么,殿中一角与往日不同之处令她顿住。
那是一副她从没见过的画像。
画中女子柳眉凤眸、挺鼻薄唇,一袭红艳轻纱,娇美不可方物。
太后见她坐起身看得出神,不由赧然一笑,轻道:“这是哀家年轻时的画像,前几日才翻找出来,你应是没见过吧?”
赵宸点点头,神色不明地走近,探手不住地抚着画中人的面庞。
“老了,不比从前了。”太后笑着望向画像,“也只能看看画儿,怀念怀念。”
赵宸缓缓收手,最后又看了一眼,才回身道:“老祖宗,今儿个广和园开园,孙儿答应了孟先生要去捧场儿。”
“好好好,那哀家就不拘着你了,替哀家向孟先生道声贺。”
………
丽正门近处的一十三家尽数被孟雍买下,一同修缮囊括进了新广和园。
楼阁连绵成片,玉砌雕阑,别具一格。
赵宸收回打量的眸光,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
最中央是一座三层的木质戏楼。
宽敞的一楼中,池座、两厢人声鼎沸、座无虚席,打眼一看,便是众生百态。
湿棉巾从一楼被小厮扔到二楼,一声声“手巾把儿来咯”不绝于耳。
赵宸正左右看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昨儿晚没睡好?怎么脸色这么差?”
湖蓝长衫,毫无绣饰,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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