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轩呼出一口气,眼睛露出一条缝隙,看着那在白光中辗转腾挪的白气道:““爱”,是不能加任何字来形容的。加什么,都是画蛇添足。爱就是爱了,你觉得是爱,那便是爱。无分深浅,无分真假,更无法解释”。
唐玄点头:“深爱是个伪命题。不过是为了自己欲求不满,渴望更多,找一个动人但虚伪的度量词;真或者假更是无从谈起;至于解释,用解释,能形容的,那也不叫爱”。
安雨轩慢慢将头歪向唐玄,笑的很无辜:“你和萧红颜怎么回事儿?洞房没入就分居?说来听听,让我开心,开心”。
说到开心二字,安公子下意识的抓了把裤裆,挠了挠头,冷汗流下,一脸的后怕。
唐玄道:“可以不说么”?
安雨轩盯着唐玄那双清澈闪光的双眼道:“当然不行”!
唐玄笑了,语气淡淡:“那我也不说”。说完便闭目养神,不再理会闲的蛋疼的安公子。
怒目而视之后,安雨轩会心一笑,你不说,但不耽误本公子的联想。想到此,他又躺下,望着篝火上的青梅煮酒,心情却越来越好。都不方便说啊?那是惨到什么程度?肯定比我惨!
直升机千里迢迢掉来的水缸,其实并不是水缸,而是酒缸。
如今酒缸里的百草酿的一部分,被倒入不锈钢大锅内,架在篝火上,饱受煎熬。
大锅的盖子盖着,热气咕嘟咕嘟,不是将盖子顶的颤抖,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而锅里醉人的香气,丝丝缕缕的顺着缝隙爬出,搭着锅沿略一张望,便曲折四散,不见踪迹。
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梅香将茅屋的小院紧紧包裹着,爽!
鬼见愁鼻子抽了抽,眼睛眯着,掀开锅盖。
轰,热气沸腾;哗啦啦,翻滚的酒液卷着青梅,交互撞击,同时也不时撞击在锅壁上。
“唐愁,倒酒”,唐玄呼唤道。心里却不住的念叨着:他不是人,是鬼。
对于拥有着众生平等,亲力亲为的思想的他来说,使唤别人实在是一种造孽行为。但鬼见愁在前,他还是忍不住招呼着,宛如呼唤着最忠诚的仆人。
“呜~~~”,鬼见愁轻声呜噜一声,先是将长长的指甲小心探入锅内,蘸了点酒水放入口中。然后便巨目猛睁,放出红光。长长的舌头伸缩着,一脸的崩溃。啥几把玩意儿,这么难喝?
咧着嘴,龇着牙,鬼见愁来回倒腾了几下,将唐玄与安雨轩的不锈钢杯倒满,又蹲回到大锅旁。青黑色的脸颊竟然涌起淡淡的红晕。
酒液翻滚,蒸汽沸腾。此时,浓烈的酒香、梅香冲出院子,散逸荒野。更是借着风势,不断向西,悠悠而去。
四肢着地的鬼见愁,绕着大锅转着圈,一双放光的巨目始终盯着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神情颇为踌躇。
就这样绕着,绕着,只见鬼见愁忽然抱起锅底通红的大锅,对着自己大张的嘴巴一倒而入。
咣当!大锅落地,砸到篝火堆,溅起一片火星。
鬼见愁干瘦矮小的身躯挺直站立,双目红光一吐:“呜呜,也不是那么难喝!爽”!
扑通,鬼见愁倒地不起,巨目睁着,浑身酡红,手脚抽动着,一脸的满足。
安雨轩看的直咧嘴:“你不管管?糟蹋东西啊”!
唐玄指了指鬼见愁,又指了指安雨轩微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酒入知己肚儿,既不浪费,也不糟蹋”。
安雨轩大笑:“干”!
唐玄微笑道:“干”!
不锈钢杯碰在一起,发出响亮的声音,像是云板在敲击。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小哥儿有好久,老哥儿有故事,能否搭个伙,凑个趣儿,对付了这寒冷无聊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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