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得罪了。”顾子桓道。儒雅的外表下,目光透着沉着冷静,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温柔如水。白色长袍飘然如谪仙,衣摆无风自动。他的对面,那少年束着头发,一双桃花眼含着丝丝笑意,朝气盎然,又放荡不羁。
两人对峙了两秒钟,忽的张昭奕率先出手了,一记左勾拳打向顾子桓的面门,虚晃一下,抬起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对手的腰侧。
顾子桓哪是那般好对付的?一个飞身脱离了张昭奕肉搏的攻击距离范围,复而回旋踢从张昭奕的头正上面落了下来。
张昭奕双手交叉硬生生挡住了他的一击,不过却被他的内力震得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啧,此人实力还真有资格当对手!
张昭奕在心里给顾子桓做了个定位,同时,顾子桓也重新审视了这个“霸王”。从前,他总觉得这个张家公子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全无优点。可就是这么个人,竟然能硬生生接下他这一招,倒也是不错。
两人皆放正了心态,开始严肃正视这次比试了。
擂台边上放着刀叉戟等各式各样的兵器。兵器摆放整齐,有一种肃然的气息弥漫。张昭奕和顾子桓一人选了一个顺手的兵器拿在手中。
张昭奕惯常用鞭子,故而挑了只长鞭,试了试手感。
而顾子桓却拿了柄方天画戟。那戟杆上加彩绘装饰,顶端作“井”字形,重达三十斤,舞起来威风凛凛。明明是奶油生的模样,却有如此大的力气将方天画戟用起来,台下一片叹服。
擂台上两人打的如火如荼,难舍难分,惹得台下连连叫好。
顾景芜却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那个疼爱她的二哥,身披盔甲,面容严肃老沉,再也没有了那让人春风拂面的笑容。那是他守卫皇城的第几个年头却是忘了。她只记得,那个灰蒙蒙的天气,连皇城顶上的闪亮的琉璃瓦也失去了平时的光泽。
她正坐在屋里为她的夫婿做着衣裳,宝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慎扯掉了门上的珠帘,圆润的珍珠滚了满地。她哭着说:“夫人,宫里传来消息,二公子他为保护皇上,不幸牺牲了。”
她匆忙回了顾家,入目的便是白练与棺冢。他还穿着铁甲战衣,身边放着他最爱的天方画戟,只是再也没了生气。
后来顾家败落,家破人亡,她才知晓真相,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那个人操控的罢了。可笑她还那么信任他,为他做衣裳!
她如何不恨?!
“姑娘怎的哭了?”宝琴慌了神,忙拿起帕子为她擦脸。
顾景芜这才回神,怔忡地望着擂台上的身影。好在,一切回到了原点,她还有机会保护他们。真好!
顾景芜没看完他们比赛就离开了。她已经没了心思去看他们比武,身子沉沉的,越发无力。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她的额上就已经冒了不少虚汗了。宝琴服侍她去床上躺着,自己则去厨房里问问药煮没煮好。
顾景芜仰躺在床上。床帘层层叠叠放了下来,帘子里光线偏暗,她的目光则沉暗暗的。
再过不了多久,景容就回来了,那个她如何也不想见到的人也该来了吧。她该如何对他?苛责厉惩,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真实目的,然后把他赶出顾家?那个人心思深沉,即使赶出去又如何,他依旧会想尽办法对付顾家的吧,毕竟两家世仇之深。
顾景芜脑袋里乱糟糟的。前世今生的记忆一遍遍在脑海里重复着,头又开始疼了。
“顾妮儿,顾妮儿!”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隐隐传来张昭奕那大嗓门夸张的叫喊声。似乎有丫鬟在外面阻止他,让他点儿声,可劝阻对于张昭奕这样的人来说是完全起不到作用的,反而让他声音更加大了。
屋里视线昏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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