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没了,天亮了,二姨也清醒了,从此再也不敢去哭自己的儿子了。
儿子死了,儿子已经不再属于她的儿子了,属于天地之间,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了,二姨意识到了这一点,就从躲藏的锅灶里跳了出来。跳出来的二姨愣住了,昨天晚上分明听到柜子的倒地上,柜子里的瓷碗c器皿都摔倒地上稀里哗啦,而现在柜子还是原来的样子立在那里,柜子里的瓷器c器皿都完好无损放在柜子里,这是怎么回事?
二姨又急忙走出屋看街门,街门还是那个样子,门闩插着,就是二姨昨天晚上插上去的样子,一点都没变,那么昨天晚上街门被摔碎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二姨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卧室里的那一声沉重像什么被砸塌了的声音,那也该是假的吧?
如果连那个声音都是假的,那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得重新的定义,有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所谓经历的一切那有可能就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二姨急三火四回到卧室一看,立刻惊呆,一根房梁毫无征兆地断裂落下来,不偏不斜正好就砸在二姨往常睡觉的地方,不但把炕砸塌了,就连枕头都给砸碎了,那床棉被早被砸得不见了踪影,估计已经陷落进了炕洞里吧?
这是多么触目惊心的灾难,可想而知,二姨要不是藏在锅灶里,真得就会被砸死,没有一点生的希望,这样说来儿子午夜三刻回来要她的命不是梦,是昨天晚上真实发生的!
二姨兴庆捡回了一条命,还真的要感谢小和尚还有那个老和尚,没有他们的施救,特别是那张救命符,自己死得肯定很惨,救命之恩不能不谢,最起码能略表一下自己的心意。第二天二姨备了一些薄礼进山门要感谢老小和尚,只可惜老小和尚都没有见到,原来是云游去了,和尚无牵无挂,脱离红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是这样洒脱。二姨就把带去的礼品供奉了庙里的大慈大悲的菩萨c佛祖!
说到了阴阳两界的价值观,世故观的不同,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书归正传,前面说到了我父亲在那天下午走过柳树林与他几十年前的初恋见面了,这个初恋黄月娥是从一个坟冢里站起来,出现的方式就很有些特别,黄月娥拦住了父亲不让走,我父亲开始不知道,后来意识到了黄月娥已经死去了几十年,眼下的黄月娥不是从前的黄月娥,从前的黄月娥是人,是一个风情万种,怎么看怎么漂亮的小姑娘,眼下的不是,眼下的是鬼魂,鬼缠上了活人,那都是要命的事,我父亲不想就这样丢了命,我父亲又不敢把事情挑明,人鬼相斗,人怎么说也是第一个层次的,鬼可以借助于神有的是办法对付人,起初想不动声色一走了之,我父亲在这件事上想的过于简单了,阎王派出了重点清除怎么会轻易地罢手呢,我父亲要往哪个方向走,都能被黄月娥挡住,黄月娥看上去嬉皮笑脸好像还是跟那个时候的黄月娥没有什么两样,我父亲却真切地感到了巨大的恐惧和陌生,知道黄月娥是想把自己置于死地,我父亲不想死,起码不想死的这么早,因为地里的庄稼还等着他去打理c去收获,劳动一年的喜悦还没有细细地品味,还有我母亲晚上还做面条等着我父亲回家吃,膝下的孙子孙女,外孙c外孙女过年还等着他分的修岁钱,总之,我父亲有一万个理由证明他不能死,我父亲尽管那一年已经八十四岁了,正是险年的关口c坎坷,但我父亲还是没有活够,还想继续活下去,看不够这世上青山绿水,感受不够这四季的轮换,就是阎王用他多少年以前的初恋恋人我父亲也绝不买帐!
我父亲想方设法就想赶快溜走,而黄月娥嬉皮笑脸总是当着我父亲不让走,黄月娥的耐心还是有限的,终于不再嬉皮笑脸了,她大喝一声:“明柱,你有完没完,你以为我是逗你玩的么?”
我父亲说:“我想回家。”
遇上了这样的事,我父亲自认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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