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大宗师不会听信明百峡的唆使,更不说万事尚有薛流瑛挡在前头,也轮不上我来树大招风。”
便极嫌恶的撇了一眼木砚:“成日间就想着和那茶铺子里的小丫头甜言蜜语,脑子里也像被倒了糖浆,真是越来越不灵光,那黄毛丫头有那么大的魅力?真是丢人现眼!”
木砚被训得抬不起头来,自是一声都不敢吭,又想到他的婚事,不但少主人没有点头就连老子娘都没认可,说什么与其在外头寻个小商贩的闺女,还不如娶了太太、奶奶/房里的丫鬟体面,可这婚姻之事,不也要讲究个两情相悦么?他可不像老爷、少爷,还能纳妾,就算和正室不合,身边总归不会少了投契的女子。
他要娶了个不中意的老婆,这辈子可怎么煎熬。
木砚决定要加大力道取悦二爷,只要二爷点了头,老子娘也无可奈何。
而木砚绞尽脑汁想出的取悦方式,就是再往市南集,以淑惠家的茶水铺为中心,把吴老娘是血口污人的说法层层渗透进学宫对面的“商圈”,助力于他家二爷等等学子在和明百峡的对恃中争得舆情,于是原本相信了吴老娘那些指控的看客,果然变为了半信半疑,一时之间学宫牌的热议事件,俨然便是了华霄霁和蒋氏之间清白与否,吴大贵究竟是被谁害杀。
相比旧岁时东墟命案的新发,事隔大半年后,此案的轰动比起之前可谓有增无减。
这下子明百峡就算有心要瞒骗学政严景喻,把这事支吾过去以革除华霄霁的生籍平息也是不能够了,更不说以薛流瑛为首的众多生员竟然直接上告学政,呼吁要察清内情以正风纪。
要论来州学的学政并无过问诉讼的职权,但因为此事关系到生员华霄霁是否败德违律,且还有这么多生员都被卷涉其中,做为汾州学官之首,被生员尊称为大宗师的学政,莫说严景喻一贯行事谨慎,就算粗枝大叶他也不得不给予重视。
这日也正和家里的几个师爷僚属协商,严景喻几乎忍不住满腹怨气:“前不久才闹出顾华英指使仆人谋杀族弟的案件,如此卑劣不悌之人竟然是汾州州学的生员,我每每想来都觉义愤不止,好在经察,他原本没有进学的资格是通过贿赂教谕才得了生籍,也不属我在任时的事,总归我不算失教渎职,而眼下,竟然又闹出丑闻,且还这样轰动,万一处理不当我可难辞其咎。”
“老爷担心得很是,虽说明训导信誓旦旦胡通判决无可能错审命案,建议定罪华生员革除了他的生籍,如此舆情就不会不利于学宫,说不定学政还能赢得公正明察的美名,可万一那华霄霁是被污陷,且经赵州尊审察清白此案,老爷不听众多生员证辞,独断专行可就会大失威望,更不定会被弹劾与胡通判同流合污。”
“那据诸位看来,杀害吴大贵的真凶究竟是谁?”
但众人却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担保的话:“我等对东墟命案的详情并不深知,无非也就是听闻了市井间的议论,有说吴二贵是真凶的,也有坚信蒋氏确然和华生员有染的,可都拿不出任何凭证来,实在让我等无从判断。”
只有一个僚属给出了建议:“老爷只是学政,不用理论刑案诉讼,据小人看来老爷现今应当当众提审华生员,听取他的辩解,而华生员若是被冤,对老爷才更有利……毕竟在任期间生员闹出卑劣之恶老爷这大宗师多少会被连累,老爷应当寄望于华生员无过,且气节峥峥,而众多生员也是明察是非,反而是明训导渎职贪赃。总归老爷可以摆出审明的架势,却暂时拖延着不下决断,声称需待赵州尊审结命案。”
而事实上,却是往洗清华霄霁身负的指谤保住汾州学风这条道暗中使力。
这样一旦判断正确华霄霁果然无辜,严景喻做为明察秋毫的大宗师就会赢得学子们更多的敬重,要若判断失误,这当然不利于严学政的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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