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濡湿布带,又染红的沈季平的指尖。陆千城突然上前,一脚踢飞了地上染了血的长剑,拎起沈言璟对着他的腹便是一拳。
沈言璟痛苦的俯下身子,绵软的瘫坐在地,以手撑着地面喘着粗气。鲜血自他的唇角划下,垂至下巴又滴落在地面上。高耸的院墙外,两名宫中御卫进得宁王府,出示腰间令牌伸手去搀扶地上瘫坐的沈言璟:“齐王殿下,您的禁足时间未过,陛下吩咐我二人带王爷回宫。”
他一把挥开两名侍卫的搀扶,怒视陆千凉道:“陆千凉,你今日若是拜了这个堂,日后你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最后的一句话他已经吼的有些破了音,身子也带着微微的颤抖,面色与束发的白玉冠宛若同色:“回折剑山庄吧,你做过的事,我可以替你顶。我能替你一次两次,我能替你一辈子么?我不能的,我总有一天也会走的。”
“沈言璟!你休要得寸进尺!”沈季平突然指着他一声怒吓,吓声之大惊的在座的诸多文官都缩了缩脖子。他牵着陆千凉手将她拉到身后,怒道:“礼官,继续!”
礼官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见沈季平已经拉着陆千凉跪下身来。礼官这才反应过来,忙大声唱道:“一拜天地!”
二人矮身拜下,一拜天地,从此不新天地只信对方。
“二拜高堂!”
二人对两尊牌位跪下,二拜高堂,从此父母亲人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而拜,额头不经意的撞在一起,多了几分亲昵。沈季平伸手将她散落的长发别在耳后,众目睽睽之下倾身过去点了点她的唇。夫妻对拜,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啊。
沈言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二人拜堂成亲,看着陆千城伸手接过沈季平递来的改口茶,饮了一口改口唤了一声“妹婿”,沈季平也改口唤了声“兄长”
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幸福,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他们相知相许亲密无间,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他又能算作什么东西?
他啊,不过是一场玩笑而已。一场齐王殿下执剑闯入婚堂抢亲,却被宁王夫妇假作无事的避了开去。他沈言璟是整个长安城最要面子的人,近日却也成了整个长安城内最没面子的人。他跪地祈求她回折剑山庄,离开那个男人。而陆千凉呢?她从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笑话!
那一日,宁王婚宴如期举行,齐王被宫中禁卫带回宫中,在陛下的御书房前跪了近两个时辰,体力不支晕倒。陛下焦急的传太医,直到傍晚,太医才从沈言璟居住的仁寿宫走出来,说是两次重伤未愈,这一次陆千凉的两脚又伤了他的心脉。那一剑之伤,怕是养不回来了。
当夜,陆千凉玉簪束发,与沈季平互饮下一杯合卺酒。那人优雅的抽出她发间玉簪,如瀑的长发披散在白玉般光滑紧致的肌肤上,仿若山间刚刚出浴的仙子。她眉眼低垂,浅笑着唤了一声夫君,伸手解开颈后系带上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他拥吻着她柔嫩的唇瓣,抬手拂灭蜡烛,同她一起滚上床榻。窗外知了声寥寥,窗内一夜好春宵。暮色未尽,皇城之中丧钟九鸣,皇后娘娘薨逝。
陆千凉二人顶着晨露起身着装进入宫中时,一众嫔妃已经开始哭丧了。棺椁停在皇后娘娘景仁宫的正殿上,香炉内燃香袅袅,各宫嫔非披麻戴孝哭的正凄惨,沈言璟不在其列。
跪在棺椁正前方的是朝瑰公主,也是皇后的亲生女儿。皇后娘娘一声无子,独有这么一个女儿,最初不喜欢,却也是放在掌心里疼的。作为陛下长女,陛下也是极尽所能的将好的东西送给大女儿,这样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却在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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