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做。有时晚上她来找他,要他陪她去跳舞,他不去。在他看来,她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不三不四的城市堕落青年,他不愿跟他们交往。她也看出他对她的那些朋友的反感,所以也不强求。
入秋以后,武汉的天气猝然扯下燠热的面孔变得冷若冰霜。
她在学校找到他,拉着他说:“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会又去见你的那些朋友吧?”
“我从不强人所难,你不喜欢的事我还不清楚,走吧!”
在长江大桥下面,他抬头看见巨大的桥墩将长江一段段截去,头上顶着巨龙飞驰而去。碧天浩阔,水波翻涌,帆影重重。防护提上人头簇动,锣鼓喧天。
“他们就要征服长江了,好伟大啊!”苏红指着江上漂流筏上的几个人手舞足蹈地喊道。
他对此表现木讷,并没有像她那样激动,倒是筏上的旗帜格外刺眼,鲜血一般红。
晚上她邀请他去看电影《芙蓉镇》,他勉强答应了。当他和她走进电影院时,已座无虚席。昏暗中四处人头颤动,她紧紧拉着他的手,走到了靠前的一排。
“全靠我的一个朋友,他在电影院工作,所以才买到这么好的位置,要不等会儿给你介绍一下,他是个崔健迷,你和他肯定谈得来。”她说。
在他看来,她的那些朋友都很怪异,按传统的说法就是他们身上透着邪气。譬如她说的那个在电影院工作的男孩子,头发葱茏,刘海遮蔽了双眼紧紧裹住了前额。也许是太不注重自我形象,灰色喇叭裤的一条裤腿被黑色袜子紧紧缠绕,另一条裤腿却将整个皮鞋遮盖。他嘴里不时哼着《一无所有》,叼着烟睁着雾蒙蒙的眼和他握手。
电影开始了,电影院里只听到某个角落里嗑瓜子的声音,不久就传来一阵阵擤鼻涕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周围的人借以掩饰流泪的最好手段。当电影中男女主人公的镜头一闪而过后,苏红感叹道:“哎!中国的电影怎么老这样啊!出现精彩的镜头时总是黑屏。”
从电影院出来,他说送她回家,她欣然同意了。
在街角的路灯下,一个中年人仰着头富有深情地朗诵道:
今夜呀,
我站在武汉的街头上。
向星空瞭望。
明天哟,
一个紧要任务,
又要放在我的双肩上。
我能退缩吗?
只有迈开阔步,
踏万里重洋;
我能叫嚷困难吗?
只有挺直腰身,
承担千斤重量。
心房呵。
不许你这般激荡!
“真了不起!随口就能作诗。”他说。
“什么呀!那是套用别人的,更何况那像诗吗?简直是大白话,你们学校没诗人吧?”她这么一说倒让他想起每天清晨在东湖边上摇头晃脑朗诵诗歌的学生。
“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你好像还没到过我的学校吧?走,我带你去转转,说不定会碰上几个诗人呢!”
他拗不过她,再说他的确对他所说的那些诗人很感兴趣,所以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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