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符号吧!用标点表示文字表达的意义不是更简洁吗?”
语文老师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大学那个把中国汉字彻头彻尾批了一遍的教授。他又摸了摸裤兜里的学生证,内心涌动一股暗流,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下变得格外清晰。
“好吧!我解释。”
下面传来一阵嘘嘘声。
“嗯——大体意思是这样的,嗯,人,在亲人的感叹中来到世间,在感叹中渐渐长大。然后是漫长的等待,等待机遇,等待爱情,等待下一个驿站,在不断的等待中缩短生命的历程。也许会有人立德立言名扬万世,有人在某一领域或小范围站住脚,不过越往后,能成名的范围就越狭窄。有人却默默无闻,填补着别人不愿涉足的空白。等过了而立之年,年老体衰,短暂的驻足蓦然回首,感慨万千,最后带着对生和死的困惑离开人世。这就是人生,单调乏味地重复着。”
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语文老师却很严肃地盯着他,那神情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的父亲。
他站在那里数着身上突起的骨头,问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
“恶贯满盈”给他抛媚眼,不停地抖脚。
“三不管”蹲在滑板上,很抑郁地望着天花板。
他来以前,语文老师刚好讲完标点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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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高考动员大会,是个惯例。
这迫使他想起了母校,几乎陌生的高中。
没进那所高中之前,就听说它跟国民党某位高级将领有一定的渊源,不用说又是抗战遗留下的产物。这大可不必惊讶。高中c大学都一个德行,学校越是没什么名堂,越是想弄点名堂出来。譬如发掘一下校史,扯出几个知名的校友,这也算是找到了学校的名堂。所以开学典礼上校长总会扯着嗓子喊道:我们有我们有每次都是这样的开头,学生们很无奈的。
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
学校还有他们,有他们就够了。
不管怎么说那所高中还是有那么几个年头了。校园里的樟树默默地守候着脚下的土地,樟树巅上光秃秃的枝桠傻愣愣地望着天空。池塘边的铁树舒展着枝叶,很久都没看到它开花,人们甚至相信铁树千年才开花的说法。铁树开花该是多么难得的事啊!人们常说铁树开花就有喜事,估计是人们想到铁树都有花了,看来不管多难的事都会有结果的。他知道这是构不成因果关系的,况且世上哪有没有结果的事啊!他高考时那玩意儿开得一塌糊涂,而那年他们高考也一塌糊涂,这也是结果。
一条小河贴着围墙匆忙走过,河水要多脏有多脏,臭气哄哄的。
小河有一段可能流过居民区,经过调查,结果的确是这样。
小河两旁是茂密的芦苇丛,月夜他和另外几个喜欢诗歌的哥们儿曾在那儿吟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们本想学学《死亡诗社》里的那群孩子,可惜后院围墙太高,方圆几里又找不到一个洞,所以只好作罢,这可以说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之所以选择那儿是因为那地方是政教处的领导唯一不愿来的地方。
芦羽如雪,月破花落,随风一荡,四处飞絮。剑立般的芦杆,在月色中把编织的残梦披在了他们心上。
一株古桑在围墙外探出的黄叶,哭丧着脸。本来桑树是在围墙内的,不知怎么就跑到围墙外,据说校长迷信桑树不吉利,唯恐学生在桑树上“自挂东南枝”。也许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主要是学校受了林业局的委托,希望学校要像爱护学生一样爱护那株千年古桑。经过磋商,学校为了减轻早恋男孩女孩对其施加的皮肉之苦,同情它一把年纪还要死死记住那么多成对成对的名儿!最后决定把它驱逐出校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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