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5章 (二十九)流浪狗(2)(第2/3页)  刍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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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合了。

    不得不承认,它的脸比城墙还厚,和它的同类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痛,第二次看到宠物狗,它依旧会热情地打招呼,然后又会添几道伤,它就是那么不会吸取教训。这也让他大伤脑筋,做一个“父亲”很不容易。

    有了“碎花”的陪伴,晚上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偷他的皮鞋——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他在公园里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躺下,“碎花”趴在他旁边打着盹儿,他用手抚摸它凌乱的毛,那藏在粗毛下面的绒毛透着热烘烘的暖气。虽然它眼睛眯着,耳朵却上下摇动着,时不时还会猛地扭过头去咬身上的跳蚤,尖利的犬牙在稀疏的狗毛里逐一排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偶尔还会撩起后腿使劲刨颈部,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给它买杀虫剂已迫在眉睫,它频繁地咬着跳蚤,没命似的蹭痒痒,像是在给他诉苦。他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等伤好了去挣钱,让它少受罪。

    右手渐渐有了知觉。本以为右手会废掉,但情况没那么糟糕。小指使不上力,估计是因为伤到了筋骨,但还不至于拿不起东西。他想乞讨终归不是什么体面的活儿,虽然这种生活是一种尝试,一种对自我否定后的新生,一种对人生的重新定位,对于人的一生,那该是多么宝贵的财富。但是这样的生活终究不是他所期待的,他的理想抱负不能被的痛苦打败。

    事实证明,他并没有被打败,即使是当乞丐。

    一个午后,“碎花”在小池旁用舌头舔着水喝,哗哗作响。略显浑浊的池水照着他孱弱的身躯,污秽不堪的脸,黯然失色的眼睛很久没有看到自己了。影子还能证明他还活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的学生证,他想这样的日子该结束了。

    他没有去应聘,他知道行不通的,没有毕业证c学位证,即使有通天的本领也白搭。所以他决定去干读书那会儿常干的事——家教。

    他用仅剩不多的钱将自己马马虎虎修饰了一番,除了理发,还在地摊上买了一件十五元甩卖的衬衫。当他经过农业银行时,他从那亮晃晃的玻璃里看到自己,与几个小时前蓬头污面的他已判若两人。他还是他,只是形式变了,内容依旧。

    “去他娘的形式。”一句恶语在他心中乱刨。

    现在值得相信的也只有知识了。

    他用尽一支中性笔才勉强将下面的内容清清楚楚写在厚厚的包装箱纸上:

    家教

    如果您认为您的孩子没有上名校的资质,请勿打扰!

    他将包装箱纸举得高高的,过往的路人无不驻足观望,有一个看似家长的中年人凑了上来。

    “你是华南师大的?”中年人问。

    “不是!”他忙掏出学生证——他想也只有它是自己最值得炫耀的资本了。

    他翻来覆去地看着,就像是在看银行卡上的账号一样仔细。过了一会儿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嘴瘪了一下,将学生证塞到他手上,匆忙离开。

    本以为会得到别人的刮目相看,他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这社会谁会相信谁呢?身份证都有假,何况是学生证。在这个城市能相信他不是那种坑蒙拐骗偷的恐怕只有趴在身旁的“碎花”了。

    他的肚子开始埋怨,蹲下去又强打精神站起来,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估计是贫血的缘故。血液在体内扭动打结,头顶如有千万根针刺一般。

    第一天一晃而过,一无所获,依靠这个法子吃饭的念头开始动摇了。站了一天,费了不少口舌,体力消耗殆尽。再也没有钱吃饭了,他只能忍着,虽然他可以像以前跪在地上向路人乞讨,但是既然坚定选择站起来,那就决不能再跪下去。

    第二天他依然站在大街上,任凭血球撞击着血管,他咬着嘴唇坚持着。

    街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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