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抽旱烟。”
他心里一想,还真是那回事儿。
“再给你出一个字谜吧。”
“你说吧,猜字我最在行。爷爷常教我猜字。”
李露两眼望着天花板,眼睛骨碌碌地转上一圈,一低头就说:
书中有个字,四十八个头。
上山问孔由,问得眼泪流。
孔由问孔子,孔子都摆头。
他想了想,说是“由”字,李露摇摇头,后来又说了几个字,李露还是摇摇头。他想这一时半会儿也才不出来,不如想个办法脱身,突然想起爷爷常教他的那一首,用反猜谜来脱身。他说:
身背红棍,走到天下无人问。
文官都猜不到,哪怕我百姓。
今天猜不到,明天来回信。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吗?”他想用这个难住李露,好脱身。
“是红蜻蜓。”她一口咬定。
他想真是神了,她知道的还真多。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夜已深,刘春花还在门口张望。
“露儿,你妈叫你回去。”刘春花说。
“不回去了,我玩影子了要做恶梦,有覃操在我才不怕。”
“这丫头。”
油灯终未能拔出穗,夭折了。
覃伟国被抓时,覃操正在看枪毙犯人。犯人的相貌覃操没看清,只看见犯人进刑场的时候全身捆得像个粽子,耷拉着头,失了魂样。
覃操个子小,在人群里东蹿西跳,好不容易才看见行刑的警察戴着白手套。有一个警察拿着枪,举起了又放下,犹豫了好一会儿。覃操很失望,对他那把黑乎乎的手枪。预想中枪口烟火会突突直冒,可它倒好,与爷爷做的那把木枪强不了多少。
持枪的警察手仍在抖,旁边有个胖胖的警察,看上去已到了发福的年龄,一脸横肉,有些不耐烦,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枪。取出弹夹,拔出子弹,将弹头在皮鞋底上磨得锃亮,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
“他妈的!心不狠当什么警察!”
原野里两声枪响,树林里的一群麻雀“扑棱”一下四散逃逸。犯人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嘴狠狠地咬了一口泥,嘴唇满是鲜血,胸口湿了一大片,双腿使劲往后蹬,过了一会儿终于没有再挣扎。周围顿时欢呼声如潮。
“打得好啊!”
“老天爷长眼睛啊!”
“哇!太真实了!跟电影里的很像呃!”覃操拍手惊叹。
一个陪杀场的犯人,蹲在那里瑟瑟发抖。他闭着眼,不敢看,尿湿了一裤子。
他的身旁是他刚挖的坑,很宽很深,横竖都能埋下那个死刑犯。
周围的人久久不肯散去,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覃操看入迷了,他喜欢上了那个胖嘟嘟的警察叔叔。
还有那把冒火的枪。
覃毛子拍拍他的肩膀说:“等会儿就是你爹”。
“我爹演不来!”他说。
覃操盯着犯人那蓬乱的头发看,他觉得那就像一个斑鸠窝,他曾掏过的斑鸠窝就是那个模样,粗糙凌乱,有时风一吹,蛋就掉了。
斑鸠会在他的头发里下蛋吗?
他在回家的路上这样想。
葡萄架下,刘春花蹲在那里哭,在一旁劝慰。
“老李,你说这挨千刀的会不会出不来了?”
“这很难说啊!现在是‘严打’,怪就怪他碰到了枪口上。再说他犯的事儿也太大了,竟然去拦路抢司机乘客的钱哎!造孽啊!”
刘春花哭得更凶。
“妈,爸是不是也要吃枪子啊?”他问。
他已经觉得斑鸠不会在那里下蛋了。
“你这要死的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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