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和一名染上花柳病的女子同睡一床,任是她再仁慈,也觉得有些别扭,便侧过身去,背对着陈眉儿。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敢问恩人的姓名?”
简歆睡意正浓,迷迷糊糊地答,“木简歆。”
陈眉儿顿了顿,想问什么却不再问,也是很快睡过去了。
窗外,那双长久地注视着忆薇殿寝房的眼睛终于收回,一个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次日,碍着简歆的面子,不情不愿的宫医为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开了几贴药,叮嘱她好生休养,不可再行荒淫之事,便匆匆离开了,仿佛面对瘟疫那般。
简歆只能表示歉意,“眉儿不要放在心上。”
陈眉儿斜躺在床上,微微一笑,“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天恩浩荡了,眉儿怎敢苛求太多。”
简歆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只觉得心被不满充斥,“你好好养着罢,我出去一躺。”
说完便匆匆出了门。
陈眉儿转头注视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邵柯梵有些讶然地抬起头,看着案前一脸愠色的女子,“怎么了?”
“邵柯梵。”简歆眉头紧锁,声音压抑不住怒气,“你你根本没派人去救祭尘?却骗我说已经派了人去。”
邵柯梵摇摇头,轻轻笑了一下,“我是吩咐苍腾内应等待我的命令,只不过没有动手而已。因为”
见他卖关子,简歆也不催,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这样的眼神,是对自己的么?
邵柯梵心一寒,幽幽道,“因为郑笑寒似乎对他有意。”
怎么可能!要不是因为祭尘与邵柯梵联手,或许赢的不一定是苍腾,郑笑寒该是对祭尘恨得咬牙切齿才对。
她不由得气冲冲地脱口而出,“胡扯。你不救,我下次再去。”
邵柯梵盯着她,“知道么?看守祭尘的两名剑客,正是苍腾的内应,郑笑寒一举一动,尽收他们眼。”
“啊!”简歆惊呼一声,怔住了。
如果是,那两人演戏的本领还真厉害。
“所以你多操心了。”邵柯梵执起茶盏,缓缓送到嘴边品下一口,绕有兴致地注视着口瞪目呆的她,继续,“至少,他们会保证祭尘的安全,目前郑笑寒未对祭尘痛下狠手,他们不过是静观事态发展。”
简歆一时哑口无言,然而,忆起一件事来,心仍是不平,“可是,郑笑寒命人喂祭尘催情药,意图让他染上花柳病,那时我还没有抵达鹰之,你的人好像并没有帮他啊!他一头撞在墙上,差点丧命。”
“呵。他可真倔强,所幸没有陪上命。”邵柯梵摇头笑,笑并无冷暖,“染上了,可以治,关键是亦楚和陌白一定得取信于郑笑寒。”
他可真是狠心啊!染上那样的病,尊严丧尽,身体虽可以恢复,然而,心却是要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了。
况且,为了安稳地插入两名卧底,他不惜伤害一直衷心耿耿的祭尘。
简歆闭上眼睛,“国君好权谋,佩服了!”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齐铭宫。
邵柯梵握住茶盏的手猛地一紧,眼涌上一抹浓郁的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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