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明天传出信儿去,赛宝格格肚子疼,想见皇帝一面,皇后自己不过去已是不该,若再拘着皇帝不叫去,那可真是坐实了“不贤”的过错了。
所以云珠一提醒,同样对孝庄有着深刻了解的顺治也明白过来了,尽管万般不愿,也只得恹恹地答了一声:“知道了!”
淑懿立时就要起身给顺治更衣,却被顺治摁住,关怀道:“夜里冷,你就别起来了,叫云珠伏侍更衣也一样的。”
淑懿柔和笑道:“福临又忘了,就算臣妾不伺候更衣,既已知道了,也该去看看啊,不然臣妾是六宫之主”
“不必!”顺治断然的挥手,道,“赛宝格格这套把戏在宫里早就滥了,她哪里真有不妥,不过是想借着龙胎,叫朕去启祥宫而已,朕也不是惧她一个小小庶妃,不过是碍着太后的面子罢了!”
淑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暗自思量,其实皇帝也不是真的惧怕太后,不过是怕不给太后面子,回头太后又会为难自己这个皇后罢了!
顺治一肚子的火好像还没有发完,又对着给自己更衣的云珠道:“过会子你代皇后去瞧瞧赛宝格格,顺便跟苏嬷嬷说一句,就说四阿哥睡觉忽然醒了,只哭着要找额娘,苏嬷嬷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在太后面前该怎么说!”
云珠一句一句答应着的时候,顺治已经穿好的暗蓝绣双龙的软缎常服,院子里的辇轿是早已备好了的,顺治说了句:“你好生歇着,不必等我了,等完了事我就回养心殿。”淑懿点点头,谁知顺治走到门口,又气愤地回过头来,赌气道:“不行,以后朕到承乾宫来,还是要翻牌子的,朕得叫那些蠢女人都知道,朕在皇后这里,别拼着得罪皇后来扰了朕的清眠!”
看着顺治起风扬尘的出去,淑懿心里五味杂陈,身为帝王,总是有许多的不得已,好在他对自己情深意重,淑懿裹了裹绡纱寝衣,想着赛宝格格一会看到皇帝那张苦瓜脸,就不由得好笑。
这一夜就这样静静地过去了,云珠回来,也自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惊醒了主子安睡,淑懿白日理事本就困倦了,又叫顺治一折腾,倦意更浓,所以睡得格外香甜,待她大梦初醒时,已是晨光熹微。
淑懿是被云珠摇醒的,一看紫檀架子上的自鸣钟,离晨省的时光还早着呢,便翻了个身,怏怏道:“叫我再睡一会儿!”
云珠焦躁愠怒的声音,在寂寂清晨却分外响亮:“娘娘快醒醒吧,不得了了,赛宝格格又闹妖蛾子了!”
淑懿仍是迷迷糊糊道:“什么妖蛾子?”
云珠难得声音如此急切,“皇上昨儿去瞧赛宝格格,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宠幸了她身边的丽珠,今儿一大早赛宝格格就跪在承乾宫门前,求皇后宽恕,再为丽珠请封呢!”
淑懿一下子醒透了!
“啪!”柔嫩的手掌拍在榻边的红檀镶珐琅小几上,一向心平气和的她也不禁有些怒了,“她这是做什么,大清早地跪在这儿,是要合宫的人都觉得本宫是个‘妒妇’吗?居心叵测!”
云珠顿足道:“谁说不是呢?偏还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像受了多么大委屈似的,可恨她怀着身孕,没有人敢动她,不然,就凭她敢找到承乾宫来闹,找几个小太监来也早把她的腿打断了。”
淑懿在梳通头发之前,先把思路理清了,抬头问云珠道:“那个丽珠,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珠的脸顿时黑了,迫不及待地把昨夜去看赛宝格格的事炒豆子一样的倒了出来,“早知道她还会弄这套,昨晚皇上叫我回来时,奴婢就是想尽办法也要留在那里盯着皇上!”云珠痛悔无比,生气道,“昨儿皇上一去,赛宝格格肚子也不疼了,胸口也不闷了,还顺顺当当地服了药,太医们瞧着无事,也都各自散去了,皇上先送苏嬷嬷回了慈宁宫,然后也叫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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