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这个话茬,只掐指算道:“皇后因为淑惠妃的暗算而被迫幽居,尚不足三个月,若说有孕,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在皇后病居之前,皇上依着礼法规矩,每月初一十五,都是要驾幸长春宫的。”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疑云不散,宫里稍稍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皇后失宠已久,皇帝纵使每月初一十五驾幸,要么说折子太多,半夜三更了才去,要么说早朝事忙,很早就回养心殿,纵然住在长春宫时淑懿与顺治耳鬓厮磨日久,安能感觉不到,帝后同寝时,的确是假凤虚凰的多,可是淑懿心里毕竟是有些酸溜溜的,从本心里说,有哪个女人愿意与旁人分享男人的?
孟定邦在太医院做事做老了的人,淑懿的心思,他猜不出全部,也能猜个大概齐,当下便回思道:“臣记得皇后娘娘病居之前的那次帝后同寝,皇后不知从哪儿弄了两坛子好酒来,皇帝却不了意,那日喝得醉醺醺的”
淑懿闭目沉思,博尔济吉特柔华,这样争强好胜的一个人,弄些酒灌醉皇帝算得了什么,她没往那酒坛子里下春药都算是客气的了!
淑懿虽然心潮起伏,却也不便让孟定邦在承乾宫里耽搁太久,当下就强颜道:“多谢孟大人了,无论如何,这事早一些知道,总是好的,本宫也有个准备!”
孟定邦又客气了几句,淑懿叫云珠厚厚地赏赐了他,好生送出了承乾宫。
云珠送了孟定邦回来,只见淑懿仍然坐在方才的紫檀雕鸾圈椅上,支颐沉思,方才在暖阁里逗四阿哥的欢喜一扫而空,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浓浓的阴郁气氛中。
云珠走过来,替淑懿倒了杯热茶,方才孟定邦的话她也听见了,这时便安慰淑懿道:“娘娘也别这样忧心,孟大人不是都不十分作准的么?还说皇后她那个脉象微弱”
淑懿举目看了看云珠,沉静道:“本宫不是在想这个,本宫想的是,有时候只一步只差,却实实在在是万里之遥啊!”
云珠一时没听懂,只惶惑道:“娘娘说什么是‘一步之差’?”
淑懿喝了一口热茶,却觉得又热又涩,难以下咽,叹了口气,才说道:“本宫的皇贵妃,在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又掌着凤印,还受皇上的宠爱,可是这一切,在后位面前,却是那么脆弱!”
云珠眨眨眼,劝道:“娘娘千万别想得太多,皇后这喜脉,还不定准不准呢,纵然准了,她那抓尖逞强的性子,还不定生不生得下来呢,纵然生下来,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既有这么多不一定,娘娘何必要此时就杞人忧天呢!”
淑懿轻轻按着太阳穴,揉了又揉,说:“你还是不懂本宫的意思,皇后不管生的是男是女,都是嫡出之尊,只要皇后生下子嗣,复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至少皇帝这初一十五的帝后同寝,是礼法规矩吧,再加上皇后这博尔济吉特氏的身份,你说本宫到时候还会剩下什么?”
云珠也知道淑懿的忧虑不无道理,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形,也只能边走边看了,她从入宫时就侍奉淑懿,知道淑懿从一个小小嫔位,坐到今天的皇贵妃之位有多么的不容易,云珠沉吟半日,一个压抑在她心头许久的念头还是冒了出来,她坚硬了语气道:“娘娘说的是,所以奴婢觉得,唯一可以免除后患的办法就是”云珠眉眼弯弯的眼睛里,极少射出这样犀利的锋芒,“就是,娘娘自己做皇后!”
淑懿怔忡一刻,一颗心都似僵住了一样,这样的念头她不是没有过,但是入宫以来,一向就韬光养晦的她,始终不太敢于冒这样的险。如她以前那样,安然地做一个宠妃,虽然要屈居人下,却是稳稳当当,而如果动心机,使阴谋去争那个后位,成功了,固然利益巨大,可一旦失败,却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只看淑惠妃一入宫做的这些事,就知道了。
然而现在这样情形,似乎有点不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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