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面上,出手相援。
皎月如何听不出来?她从小跟着淑懿,这位格格对她的情份不亚于嫡亲的长姐,可是如今自己做了糊涂事,竟要让格格跟着受累,她越想越悔,越想越愧,向前爬了几步,俯在顺治脚边,哭求道:“皇上,一切都是奴婢的错,皇上要杀要剐,奴婢都无怨,只求千万不要因为奴婢而累及格格!”
顺治早就对皇后和贞妃的夹缠不清,失去了耐性,皎月这一哭,直哭到他肺腑里去,顺治也颇为动容,才要出言,只见皎月身后伸出来一只温暖柔润的手掌,抚上皎月肩头,道:“何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呢,皇上和皇后还没说怎么样罚妹妹呢!”原来是云珠,从容地从后面膝行过来,语声轻柔如将近正午时柔软的淡阳,蓬蓬勃勃地撒落地下,“如今妹妹要寻死觅活的,别说娘娘,就连姐姐心里也如刀剜一样,你可知我对你的情意,并不比那杨柳枝叶更少,你不是最爱吃我做的糖渍青梅么?我多想做一辈子给你啊!可是”
皎月婆娑的泪眼中含着一丝迷茫,不解道:“姐姐”
云珠这话说得平稳却戚然,顺治c皇后和贞妃不明就里,淑懿似有所感,唯一豁然开朗而惊异不已的,只有陈掖臣!
陈掖臣俯身在冰凉的金砖地上,却丝毫不觉寒冬的冷冽,他不由神飞天外,飞到了那夏木阴阴的明媚时光。
那个穿柳绿宫装的女子婷婷地向她走来,宫女的服饰是不可过于鲜艳奢华的,那柳绿的云缎虽是江南进贡的上用料子,领口袖边却一点花绣也无,头上只簪了一朵鹅黄的堆纱花儿,两支素银簪子,远远望去,只如一叶素净无华的柳叶。
陈掖臣含着清淡的笑意,道:“是承乾宫的云珠姑姑么?娘娘可是要往董鄂府捎信?”
那女子端端正正福身,笑道:“正是,娘娘说陈大哥出宫时,可以帮我家娘娘将家书带回去!”
陈掖臣笑着摊开一双生了薄茧的双手,道:“是啊,姑姑只管将信交给我,在下会亲自交到鄂硕大人手里!”
云珠不知为何心头蓦然一热,都说陈掖臣是大学士之子,饱读诗书,可看他这双手,却又像个习武之人,没想到竟是个文武全才!
云珠笑问道:“大哥作内廷侍卫,想必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吧!”
陈掖臣谦逊道:“不过自幼习练过几招擒拿手,又跟着府里的一位师爷学过一阵子咏春拳。”他暖溶溶地笑着,如五月间杨柳枝叶间散落的日光,云珠从他深邃如海的眸子里,看到了父兄般的眼神,那样熟悉,那样亲切。
云珠不禁耳红心跳,眼波才动,又怕被人猜破了心思,便转头闲闲地赏着一树柳阴,笑道:“今儿日头虽毒,好在这柳阴生得浓密,这一树密密层层的叶子,倒正好为陈大哥遮凉了!”
陈掖臣也笑道:“这会子凉快些了,正午当值时,顶着个明晃晃的日头,连嘴里都是苦的!”
云珠关切道:“陈大哥可仔细别中了暑气,我那里有新制的糖渍青梅,下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些来!”
陈掖臣眼光一亮,他最爱吃糖渍青梅了,却又想着不过给人送封家书,就要收人家的东西,总不太好,便推托道:“多谢姑姑美意,姑姑当差辛苦,承乾宫娘娘若无差遣,姑姑大暑天儿的还是少出来为好!”
云珠从未听人对她说过如此暖人心意之语,不由笑道:“再辛苦也不及陈大哥!”
差使当完了,云珠不好总耽在这儿,只好恋恋地离开,缓步向回走时,陈掖臣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却从背后遥遥传来,“姑姑”
云珠胸臆之中冷一阵热一阵,只是不敢回头,陈掖臣有些淡淡的失落,他本以为今日被承乾宫娘娘遣来顺贞门的人是皎月,却不想是云珠,这时他只想问伊人何处,却又意浓而情怯,最后只扬声说出了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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