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虽不擅长,亦粗通其艺,愿为太后与皇上舞上一曲,不知太后肯不肯给儿臣这个恩典。”
孝庄当着许多皇室宗亲的面,怎么能拂了皇帝的面子,只得面上无波无澜地说道:“好吧。”
《腰玲舞》原为萨满教的请神舞蹈,因有祛邪c祛病的作用,所以后来又常常出现在宴会中,舞者腰系铜铃,打响铜板,板声铃音相和,极富节奏。满洲旗人家的宴会上,为了活跃气氛,亦常常男女更迭起舞。
果然四贞才要去换衣裳,博果尔蓦然起身,说道:“不如儿臣与四贞格格共舞,只要能博得太后一笑,也是儿臣的福气了!”
顺治重重点了一下头,博果尔也转回后殿换衣裳去了。
四贞才走到后殿的抄手游廊,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把她纤腰紧紧束住,她自幼习舞,本没有挣不脱的道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博果尔带着酒气的男子气息,她几欲窒息,两手只是绵软乱舞,推搡博果尔道:“这里人来人往,会叫人看见的!”
博果尔哪由她分说,绵绵密密地轻吻如飞雪扑面,纷纷落在她的额头,面颊,柔唇,耳根,脖颈上,四贞娇喘不止,嗔怪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可不是作死了!”
博果尔气息粗重,又抬起四贞套着两只翠玉镯子的细腕,方才被皇帝攥了半日,犹自留着红印子,博果尔轻轻吻过每一寸肌肤,低语道:“这是我的”说着,一把将四贞搂在怀里,似要揉入骨血中一般,“这些都是我的”
四贞眼眶里一热,就要滴下泪来,死命的咬唇才勉强忍住,柔声道:“自然都是你的——可你也别在慈宁宫这样啊!叫人看见,咱们可活不活了?”
博果尔低低道:“若是能与你长相厮守,我就是拼得一死又如何?我看今日宴饮气氛不对,难道皇上对你有什么”
四贞伏在博果尔宽阔厚实的胸前,有风吹过,吹落一地绯色柔瓣,四贞拈起一枚娇软的落花,半晌,静静地说道:“博果尔,只有在你的心里,我才能绽出芬芳,离开那片土壤,我,开出的只是清冷和寂寥!”
后殿的玫瑰朵朵迎风盛来,沾了昨夜的风露,如美人盈泪,娇艳欲滴。
四贞再出来时,已换了一套五彩的舞衣,玫红,杏黄,淡绿,如春日绚烂的娇花,明艳动人。剪裁得宜的舞衣,越发衬出她纤秾合度的身材,四贞的腰间挂了一串幼儿拳头般大的铜铃,行走之间,如环佩叮当,双手各执一条浅黄丝绢,如两只振翅欲飞的枯叶蝶。
博果尔的衣衫,与四贞的舞衣色彩c样式均为一系,不过同是穿着舞衣,两人站在一起,更显得博果尔的高大挺拔和四贞的玲珑娇小。
稍时,乐师奏乐,阔朗的殿堂里,顿时笼罩着欢腾的乐曲。四贞和博果尔和乐而舞,这《腰玲舞》舞起来大气庄重,手臂翻飞,黄绢轻舞,舞步愈急,鼓声愈密,如静夜窗前的密雨,扑扑簌簌。
只见四贞与博果尔随乐音翩然而舞,如春蕾初绽,和风轻吹,细蝶飞舞,驻于花蕊之上,琴音微扬,暖意更融,繁花绿叶,争奇斗妍,须臾,红萼零落,绿意渐浓,却是清浅池塘之上,挨挨挤挤,莲叶田田,粉荷如霞,白荷若玉,几只蜻蜓,流连其间。
一时舞毕,顺治先欣然大叫一声“好”!在座的皇室宗亲,哪个不是看着皇帝的脸色行事,见皇帝说好,亦纷纷赞叹。博果尔能与四贞同舞一曲,也十分高兴,舞罢,也不顾众人眼光,紧紧攥着四贞的手腕,回归席上,四贞怎么扯也扯不开。
孝庄侧过脸,面色铁青地瞧着顺治,半晌,冷幽幽地说:“哀家看皇帝似有什么圣意,要在这席间宣布吧!”
顺治心底先是一凛,脸上却是欣然而笑,道:“知子莫若母,太后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方才四贞格格一舞,让朕仿佛觉得,端献公主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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