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迅速地将一盏鹤衔双花的琉璃灯盏移向自己这边,又从桌围里面拿出一只白玉药钵来,抓了些草药,让四贞低头去碾,恰好将一张俏生生的丽容,隐在灯影底下。
淑懿现在对入口的东西极为谨慎,就算王御医亲自抓的药,回来她也要一一验看,才会交给云珠或皎月去煎。成色稍稍不好的,也会让云珠重新去太医院去换成好的,所以她的紫檀牙桌底下,摆满了一包又一包摊开的药。
只见一袭柳黄身影,踏碎疏帘筛落的淡月,那宫女进来,依足了规矩,向淑懿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又想要向四贞行礼,只因她在暗处,一时却看不清是哪宫小主。
那宫女正定睛细瞧,四贞却忍不住抬头“咦”了一声,恍惚道:“青缡?你怎么来了?”
宫女立时满面含笑道:“奴婢见过四贞格格。奴婢是青缡的妹妹青缇。”
她这话说得波澜不惊,孔四贞却不好意思起来,笑道:“果真是比青缡瘦弱些,让你姐姐知道,可要怪我了,打小儿跟着我的,我却认错了她!”
青缇含笑道:“格格认错了也是平常,我与姐姐是双生子,当初在家时,连爹娘都会偶尔认错呢!”
淑懿执着缃色绢子,按一按额角的粉,笑道:“可不是!若她们自己不说,本宫就是大天白日里,也认不出来呢!”又问道,“你这时候来承乾宫,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青缇一听,面色立时阴沉下来,双膝一跪,皱紧了眉头,道:“奴婢知道这事不该来叨扰娘娘,可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本来青缇与她毫不相干,淑懿不过看着恪贵人的面子,敷衍一下她身边的人,可今日四贞在此,青缡是四贞的心腹,淑懿便不能不顾着她是青缡的妹妹,假以几分辞色,因而虚扶一把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跪着,快起来说话吧!”
青缇起身谢过,忧愁道:“我家小主近日不知怎么了,没事总闷在屋里,不知做些什么,奴婢初时还以为是小主有心事,问她,她她不说。今日我进殿伺候时,无意间看到小主正拿了什么东西,要往芝麻酪里搁”
“芝麻酪?”淑懿心重重一沉,胃里似有什么不洁之物在翻涌,恶心欲呕。
青缇看出淑懿神色,问道:“难道娘娘知道?”
淑懿极力忍着恶心,侥幸地想着恪贵人恐怕还没这么快动手,只冲青缇摆摆手道:“没没什么,你接着说!”
青缇又继续道:“那芝麻酪是小主做了,要端给皇上的,小主见我进来,就停了手,随便派了个差使把奴婢支开了,奴婢不知道小主要往碗里搁什么,只记得她手里拿的东西,是用一张桃花笺包起来的,奴婢想趁小主不在时,找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还没等奴婢去翻找,就看见曼珠趁小主不在时,鬼鬼祟祟地从屋里走出来,奴婢趁着天色暗,偷偷跟着她,就见她绕过前殿的西府海棠,将一件物事扔在了花根儿底下,奴婢见四下无人,悄悄捡了起来,正是小主那张桃花笺,里面还有残留的药粉呢!”
说着,果然拿出一张桃花笺,呈给淑懿,淑懿伸指蘸了蘸,凑在鼻尖上一闻,脸上渐渐显出诧异之色,禁不住自言自语道:“奇哉怪也!”
四贞也探过身来,不解道:“恪贵人也算是得宠的,难道还对九弟有什么不满么?”
淑懿忽然想起一件事,当着青缇,也不好提起,她凑近四贞耳边,说了几句,四贞惊奇道:“这是为什么?”
淑懿摇摇头,道:“这个得去问恪贵人了!”
四贞又去瞧那张揉皱的桃花笺,鄙夷道:“曼珠这是背地里做什么手脚呢?枉费了苏嬷嬷教导她一场。”
淑懿也知道青缇与曼珠素来不和,她俩虽然都是恪贵人的大宫女,但曼珠仗着是慈宁宫出来的人,事事压青缇一头,青缇在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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