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别人说起什么人,什么事,博果尔总会拐上几个弯,说到孔四贞的身上。
淑懿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堆着碎花的袖里一摸,掏出两条罗帕,双手捧到博果尔面前,笑道:“内务府上月得了一批苏绣,其中有两条罗帕,双面绣的荷花莲蓬,上好的苏绣宫里虽说每年都能得一些,可这罗帕和这刺绣上的好意头却是难得的。‘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1,你把这个送给四贞格格吧!”
博果尔接过来一看,见绣得小巧精致,莲叶上一只蜻蜓,倒像是展翅欲飞似的。不由触动了心事,叹道:“‘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到底是‘楼高望不见,尽日阑干头’。”
淑懿婉然微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怎知没有‘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到一天?”
博果尔凝眉道:“皇嫂不知道,四贞姐姐她自幼”
淑懿接口道:“许与孙延龄为妻是不是?可是她与孙延龄素昧平生,情份怎能与你相比,再者,四贞格格年愈二九,按理说也到了婚嫁之时,怎么皇太后从不提及此事?你细想想,若是四贞格格嫁给孙延龄,孔大人的旧部就要归他统领,孙延龄驻守西南,与三藩中的吴三桂c尚可喜等人素有往来,太后是不放心哪!可一时半刻,又不能毁了婚约,所以,若没有西南大事掣肘,你与四贞格格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她对你的心如何,想必你是最清楚的!”
博果尔闻言,豁然开朗,蓝釉灯明灭不定的火焰,照见他眉宇间跃动着希冀,他坚定道:“我必然倾尽所有,护得她一生平安喜乐。多谢皇嫂提点!”
淑懿微笑,忽而涌上一点儿辛酸,倾尽所有,护得心爱的人一生平安喜乐,这不是天下女子心向往之的么?孔四贞今生能得这样一位有心人,夫复何求?
正当博果尔在绛雪轩中柔情蜜意的时候,皇后正带着一干人气冲冲地赶向那里,方才她得到密信儿,贤嫔竟与博果尔在绛雪轩中私会?娜木钟快要气疯了!这个董鄂淑懿胃口可真是不小,后宫的雨露占去大半,把皇上迷惑得活像拎在她手中的提线傀儡,还把手伸到了小叔子的身上,真是贪心不足!
想想自己以科尔沁嫡出格格c太后亲侄女的身份,嫁入紫禁城为后,新婚几个月,却如守着活寡一般,娜木钟就恨不得把董鄂氏生吞活剥了。
绛雪轩里亮着灯,娜木钟心想,果然不错,这个贱人必是在此行秽乱之事!皇后沉声下令:“把绛雪轩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其实这秋凉时节,哪来的苍蝇,娜木钟真是气昏了头了!手底下的人一见主子今日气势汹汹,丝毫不敢怠慢,立时将绛雪轩围得水泄不通。
皇后一步一步踏上玉阶,立在朱漆镂花的门前,停顿片刻,果然从轩堂里传出喁喁私语之声,娜木钟猛力推门,没想到门是虚掩着的,应声洞开,她定睛一看,却见轩堂里只有董鄂氏和大宫女云珠在里面。
淑懿对皇后的到来似乎有几分惊恐,慌忙站起来,行礼如仪,道:“臣妾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未曾远迎”
“你当然不知道本宫会来”娜木钟的斥责中满含着轻蔑与不齿,“你若是知道,你还能来这绛雪轩,与你的奸夫私会么?”
“娘娘,您”淑懿似乎似受了很大的污蔑,急辩道,“娘娘是一国之母,怎能随意说出此等不堪之语?”
“哼!不堪!”娜木钟倨然而立,不屑去瞧一脸错愕的淑懿,“你行了不堪之事,难道还不容人说不堪之语么?”
淑懿冷笑道:“娘娘说嫔妾行了不堪之事,可要有真凭实据,不然,当着众人的面,娘娘说出的话,便是泼出的水,到时候若冤枉了嫔妾,嫔妾可是要娘娘给个说法的!”
皇后见淑懿的语气愈加生硬,只当她是在抵死不认,因说道:“方才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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