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叔伯哥哥丈人家的村子,是离我们村东南十五里地的“小营”村,小营村“杜家”是大户,大堂叔伯哥哥的丈人家姓杜,我的姑姑嫁给了小营村也姓杜,他们是本家,大堂叔伯哥哥因给丈人吊孝去了小营村,带回了姑姑已死了的消息。
姑姑我没见过,只是听妈妈说过,妈妈说:“爸爸临死时向他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告诉她一定要照顾好他的两个儿子。”因为谁至近也没有她和她至近了,她们俩是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而爸爸在世时又没少帮助姑姑家。
姑姑得“天花”脸上留下了麻子,嫁给的主儿自然不能挑捡,嫁给的姑夫,人不错,但是家里很贫穷,奶奶是个历害人,怕自己闺女受罪,经常蒙爸爸的钱,腰掖怀揣偷偷的送给闺女,爸爸本也知道,但并不干予。不但不干予,一但姑姑来借钱,没有搏回儿的时候,就是自己嘬牙花子上别处转腾,也要给妹妹把钱转腾来,可是姑姑借的钱又多半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如此一來,姑姑家的日子就慢慢的火爆了起来,地有几十亩了,还栓上了大车。
姑姑到了杜家,没有歇气,叽哩咕噜给杜家生了两个小子,小子长大了又让他大舅——我的父亲,在南口给找了工作,如此一來外边有挣活钱儿的,家里有种地的,吃的口粮不用买,这日子就更好过了。
我的那两个表哥,据母亲说,在南口上班经常不回他们家去住,而住在我们家,住我们家,一是上班的地方离我们家近,二是住在我们家他舅舅每天都会拿他们当戚儿待。
以上这些姑姑的两代人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但是自打父亲死去以后,姑姑和她的两个儿子,就再也没有来过我们家。
也别说一趟没有来,姑姑家养着大车,姑夫要走夜道跑买卖,需要围灯,姑姑知道她哥哥原来上夜班,家里有好几个围灯呢,她那次专程到家里拿围灯,上家里来了一趟。
她到家里来没打住落儿,拿了围灯就要走,我二妈把我们哥儿两个推到了她眼前,想让她看看她哥哥的两个骨血——她哥哥临终嘱附她要照顾的两个孩子,但他并没拿正眼看我们,嘴里言道:“我以后来再看,我以后来再看。”骑上毛驴就走了。
她也许怕我的两个妈妈拿我们两个说山,张嘴跟他借钱。爸爸死后,姑姑没有帮助过我们一分钱,她虽然没帮助我们一分钱,但三个妈妈把我们也养大了,而且陆续初中毕业了,大妈于一九六零年死了,剩下两个妈妈并没有忘记大她们好多岁数的小姑子,每到果子秋儿或让我姐姐或让我哥哥c一篮子果子走十五里地给她送去,那时候,她家里只剩下了她们老两口子了,但是我姐姐去了她们家,她却要做三样饭,一张白面烙饼给我姐姐吃,一张棒子面和白面掺和的烙饼给她老头子(因为她老头子去生产队上工)吃,一张棒子面烙饼自己吃。
姐姐说:“由于她们家的自留地好,由于她们家人口轻,又由于她的闺女儿子都在外边做事儿,经常要给她寄些活钱儿,家里头攒了好多粮食,里头屋
一口袋一口袋的都码满了。”而那时,我们家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饭量大,家里劳动力又少,自留地又赖,家里非常缺粮食,日子是在半饥半饱中度过,她没舍得蹦出过半个字儿说一句:“这些粮食给你们一些。”
那是一九六六年了,八月份,我哥哥又去给她送果子,哥哥跟那里住了一宿,夜里出来解手,听哥哥说,姑姑她们家台阶子很高,地方是生地方,哥哥怕踩空了摔着,没有走下“台梆 ”出了屋门站在台梆上就尿了,尿注儿浇在台阶石上噼噼吧吧做响,听见门口外有咯咯儿、咯咯儿男男女女的笑声,姑姑家已被村里的红卫兵给监视起来了。
第二天哥哥要走,姑姑说:“我还想看看二小子呢,你能让他来一趟吗?”又说:“屋里有这么多粮食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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