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桌上，“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苏妙将报纸轻轻搁下，道：“岚姐可有心上之人？”

    杜梦岚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这么一句，默了一默，眼眸深处泛恍惚，道：“有过吧。”

    “那为何岚姐留在了这样一个地方。”

    杜梦岚深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红木绞丝雕花烟杆，幽幽吐了烟气，回了一句：“年少的懵懂情谊罢了，大致也算不上。”

    “苏妙也无地方可去，想跟着岚姐。”

    “想好了？”

    “嗯。”

    九月初，袁军攻克南京，二次革命宣告失败，江劭翊也如愿坐上了浙皖两省巡阅使的位置。

    “少帅，已在全国各地登了头版”蒋副官将一张报纸拿到江劭翊面前让他过目，报纸头版登的是一则寻人启示，一张相片旁简单明了地写了几行字：“吾妻，因战失散，如知其下落者请赐信，备有重谢，绝不失言。”

    “查得如何？”

    “铜陵俞家那里虽回了没人，属下怕玉小姐有心躲着，另派了人在俞家盯着，郁家那里也是如此，上海那边目前也没什么线索。”

    江劭翊想了想，道：“明日动身去上海。”

    “是。”

    关公馆。

    府内的丫环露霜，伺侯楠槿用过早饭，端了碗筷下去，在后厨房，另一个丫头拉过她，问：“你看到今日的报纸没。”

    “我不识字，哪里会看什么报纸。”

    “哎呀，自然不是要你识字去，今早我伺侯宫小姐的时候，见她翻的报纸上人事登着玉小姐的相片。”

    “那写了些什么？”

    “写了什么就不知道了，见宫小姐神色不大对，没敢问。”

    “哪还有报纸？”

    “问管家要去。”

    露霜问管家要了报纸，飞快上楼去了，指着报纸上的照片给楠槿看：“玉小姐，你看，这报纸上登着你的相片。”

    楠槿接过报纸，那相片旁几行字映入眼帘，“吾妻”多么讽刺的字眼，只是她的手不禁轻抚上了小腹，她终是怀了江劭翊的孩子。

    她本已下了狠心要拿掉这孩子，人到了医院门口，却再也踏不进去半步。

    沫漓进了屋来，见她瞧着报纸，便将手里的报纸随手搁在了桌角上，上前道：“都看到了？”

    “别让他知道我在这儿。”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她声音一哽，像是逼着自己说出来一般：“将我送了别人。”

    沫漓心中一讶：“他怎么能这个混蛋!”她没想到江劭翊竟能这样对楠槿。默了一默，她才接着道：“前两日我瞧见街上有人拿着你的相片寻人，我想你在上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太在意，现在他登了报纸，怕是下一步要亲自到我和锦瑞这儿寻人了，到时你可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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