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劭翊挥了挥手,蒋副官欠了欠身,便下去了。
玉楠槿将二人对话听下来,这才知道,此次的刺杀与贺廷钰相干,她若没有胡乱一枪打死了那刺客,现下绝不会没有证据指摘贺廷钰。
蒋副官走了之后,江劭翊向她的方向伸出手去,道:“过来。”
她将手搭进他掌心,坐近他身边,他习惯性的握着她柔软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道:“等我眼睛好了,该教教你如何用枪,在我身边难免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也好以防万一。”
楠槿刚才还在后悔胡乱开抢打死了那刺客,现下听他这样说,便回道:“好。”随后她起身道:“我去打水给少帅擦脸。”
她手本是被他握着的,她起身,他却不松手:“我眼前黑漆漆的。”他不喜欢这种看不见的感觉。
楠槿只得又握了他另一只手:“那一起去浴室吧。”于是引着他慢慢往浴室去,为他净了手脸,扶到床边,掀开被角:”好了,少帅躺下吧。“
他却道:”你叫我穿着这身衣服睡?“
楠槿看着他身上的军绿戎装愣住了,她可从未给他换过睡衣。
江劭翊微仰了下巴,手臂打开:”还愣着干什么?“
楠槿硬着头皮去解他襟上的扣子,不知怎的,这扣子解得极为艰难,好不容易脱了外衣,里面是件西式白衬衣,上面一粒一粒的小圆扣,更是解得很费力,忽听江劭翊低低的笑出声来,他抓了她的手:”你这样解,不知要解到何时了。“于是他摸索着扣子,自己解起来。
楠槿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给她取了睡衣来。换了睡衣,江劭翊乖乖的摸索着上了床,她躺在一侧,江劭翊挨过来紧着她,头歪在她的颈窝,才满意睡去。
镇守使府内。
贺廷钰坐在厅中的沙发上,屋内只亮了一盏台灯,照不亮屋子,只照亮了贺廷钰的半张脸,另一半脸隐在黑暗里,只见他将手上银制的烟盒关上又弹开,弹开又关上。
过了一会了,他的手下急冲冲走进房来,到他跟前,道:“没成,被活抓了,大人您看怎么着?”
贺廷钰将关上的烟盒又“啪”一声弹开,取出一支烟,那手下连忙上前给他点上火。
贺廷钰只一味的抽着烟并不说话,那手下也只好静静的站在一旁,等一支烟抽完,只听贺廷钰缓缓道:“活抓?我看是人已经死了。”
那手下大为不解,问道:“大人,何以认为。”
“若是没死,还能让你探了消息,赶着去灭口?”
那手下恍然大悟:“是,大人说得在理。”顿了一顿,那手下又道:“只是,万一这消息属实”
贺廷钰冷冷笑了一笑:“没有万一,想来江劭翊把我当成了傻子。”
那手下听他这样说,只好道:“是,大人要是没有其他吩咐,那小的这就退下了。”
贺廷钰挥了挥手,将背脊靠回沙发,脸隐在黑暗里,缓缓道:“江劭翊,咱们走着瞧。”
江南的春季总是雨。早晨细细的雨如密密的丝线,轻柔的落着。
江劭翊因为眼睛不能视物,早上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起得那么早,只不过还在相同的时间醒了,他耳边是楠槿均匀的呼吸声,她向来醒得晚,江劭翊不敢动,只静静的搂着她。
大概八点多的样子,楠槿醒了,江劭翊的手臂沉沉地搂在她腰间,她将他手臂拨开,刚要起身,江劭翊长臂一捞又将她搂在怀中,含糊一声:“醒了。”
她“嗯”了一声,又见他搂着她不动,说:“我要起了。”
江劭翊又将她搂了搂,头挨过来搁在她颈窝,“唉”了一声,“我眼睛灼得难受。”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楠槿道:“我这就去叫大夫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