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纾出入向郡尧家愈发频繁。向奶奶自是高兴，自家孙子虽亲，可总是没有姑娘来的体贴。向正河俩口子常年在外，有时过年也不见得能回来，她与向爷爷带向郡尧倒也清闲，后来老头子走了，她是舍不得这里的，人越老越是爱回忆，越老越是想着落叶归根，这里有她的根，她没法走开。

    向奶奶鼻梁上挂着老花镜，将线放在嘴里抿了又抿，还是不能准确穿进针眼里。公良纾在向郡尧房里温习英语刚出来，见向奶奶拿着针线对着灯光眯眼对准。老人两鬓斑白，发丝里也混着银丝，怕打扰他们学习，不知道在外面倒腾了多久。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如果活着也是现在的年纪吧？眼睛酸酸的，上前放下书接过针线，一下就穿过去了。

    “功课做好了？”向奶奶轻拍她背，起身“奶奶熬了一点汤，你喝完再回去。”

    向郡尧也出门，见她还在揉了揉他发顶，叫住奶奶，“我去吧。”过一会儿端了几碗莲子汤过来，给奶奶的那碗少糖，他家姑娘的重糖，他坐在公良纾旁边“这次我少放了一点，别吃的太甜，对身体不好。”又说“我跟叔叔阿姨也说过了，不能太惯着你。”他的手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啊。”

    公良纾照做，张着嘴长长的“啊”了一声。

    “后面那颗牙还疼不疼？过两天带你去把它给补了。”她的牙白白的两列，很整齐，只是太喜甜，又不懂得节制，把后面一颗牙给吃坏了，前几天一直嚷嚷着疼，去医院看说是要掏神经。他说陪她去，结果这姑娘见着他就跟水做的娃娃一样，揪着他的手一阵掐，张着嘴看她，眼里居然滚出两朵泪花。

    牙医很诧异，以为自己弄疼她了，前阵子姑娘的爸爸带她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一边腮帮子都肿了，那会儿可比这会儿要难受得多，他当时还想，这女孩挺坚强，看着娇弱的很，眉头皱得深深的，硬是跟爸爸说没事，今个倒是哭了男孩在一边给她抹眼泪，明明一脸的担忧，却不忘叨念“知道疼了吧，下次不能再吃那些东西了，要忌口。”女孩眼更红了。

    公良纾拉开他的手，这人太不懂得看场合了，向奶奶还在呢。

    向奶奶倒不在意，看两人是越看越满意。两家大人都知道这俩孩子好，也懂事，倒不担心两人出什么腰子，只要不影响学习就好。公良妈妈对向郡尧也好，时不时让公良纾送东西过来，两家会凑到一块儿吃饭。

    家里唯一对这事带着脾气的怕是老林了，他觉得自己女儿都还没到年纪呢，怎么就早早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这样不妥。公良纾回来的时候与她在客厅进行了深切的谈话，他说“闺女，你跟对面那小子好了，爸爸也不说什么，可不带你这样老往人家家里跑的不是，有时间也多陪陪爸爸，要不下次复习的时候你让小郡到这边来？”

    “那爸爸是要让阿郡到我房里去复习么？还是你要把书房让给我们？”她这样问，老林一下无言。公良纾安抚“你看，要是阿郡在咱们家复习的话，向奶奶就一个人在家里了，可是这边还有妈妈陪着爸爸。”她给老林分析的头头是道。

    老林只觉得，这女儿还没嫁呢，就自个往对面泼了哎，说多了都是泪。

    一

    高三总是让人焦躁不安的，学校抓升学率，每日白花花的卷子都能把桌面铺满。每个人的桌面上都耸着两沓高高的书本，背要挺得直直的才能保证不被前面的人遮住了视线。他们起床的时间越来越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晚，按笑笑的说法，黑眼圈都已经掉到腮帮子了，日子还没到头。

    学校给了三个保送名额，其中一个是向郡尧，j大。但是向郡尧放弃了，他觉得不参加一次考试，人生总觉不够圆满，更何况，虽然j大不错，可他志不在此。这一番话听得华茂几个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哥们儿恨不得挤上去，居然被你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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