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临亲王三字,白孟连眼瞳微缩,心中轻哂,旋即又是一脸平静。瑾王却是若有所思,心道这个九皇叔虽是严厉,但向来不大管事,此番漏夜来见,所为又是何来?
在众人的各怀心思中,临亲王匆匆步入殿内,向宣长昊拱了拱手,刚待说话,却在看清殿内其他二人的面孔后,蓦然愣住。
“九叔?”宣长昊见他面色有异,不禁有些奇怪。
这时,却听白孟连说道:“微臣深夜惊扰陛下,实是大罪,幸得陛下宽宏大量,不曾降罪。微臣却是十分惶恐,这便告退归家反省,望乞陛下恩准。”
宣长昊以为他是怕妨碍临亲王说话,这倒正中了自己下怀,便道:“白相言重,你这便去吧。”
“多谢陛下。”
白孟连告退之际,临亲王深深看了他一眼,但白孟连却恍若未觉,一礼既毕,遂恭恭敬敬地退下,看不出分毫异样。
待他退走之后,宣长昊再次问道:“皇叔可是有事?”
临亲王看着瑾王,沉默片刻,道:“原是有事,但——”
“皇叔但说无妨。”这时,宣长昊觉得有些口渴,便伸手去取茶盏。但手臂尚未抬起,便觉得酸软不堪,根本不能如意驱使。感觉到异样,他心中一凛,不由便向瑾王看了过去,生出诸般猜测。
临亲王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微一沉吟,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此事臣只能对陛下一人奏禀,还请瑾王暂避。”
他的古板与坚持早是人所尽知,当下听到这要求,瑾王并未生出被冒犯的恼怒。他正愁没有合适的理由离开,便趁势说道:“既是如此,臣弟告退。”
说罢,他刚要挪步,却觉得双腿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他试着强行挪动了一下,却立即狼狈地摔在了地上,连腰畔的玉饰等物都跌落到了数步之外。
宣长昊一直在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也着了道,并且惊异的表情不似作伪,立即判断出下手的另有其人。只是,若非瑾王,又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寢殿动手?
临亲王看瑾王摔倒,却是疑惑不已。他下意识地将要将这侄子扶起,不想身体只微微一动,忽然也支撑不住,软软倾在一边。虽然及时扶住了案几不至跌坐下去,但却仍旧无法动弹,更无法重新站起。
先行摔下的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看向宣长昊。迎着他们审视的目光,宣长昊刚待说话,却听殿外传来一个娇柔又不失恭谨的声音:“陛下,奴婢送宵夜过来了。”
屋内情势未明,宣长昊想也不想便要拒绝,但平日总是要得到许可才敢进屋的宫人,今天却是格外大胆,说完就直接走进殿内。
进来的这女子身材微丰,脸蛋稍圆,透着一种圆润的讨喜劲儿。她正是年前在腊八宫宴时为明华容引路的芳舞,年后被调来乾清殿侍候。宣长昊平日觉得这婢女温柔寡言,用着倒也顺心,但此际再看到她讨喜的面孔,他的整颗心却不由自主往下一沉。
芳舞像是没看到临亲王与瑾王的异样似的,依旧恭顺万千地将宵夜食盒放到桌上,将碧玉粳米粥与几碟精致小菜端出,又柔声说道:“陛下,这粥里加了大补的药材,若是凉了却会失了药性,陛下还请尽快用了它。”
说罢,她将粥碗端起,款款往宣长昊面前一递。
宣长昊当然不可能去接,事实上,他现在单是维持着站姿便已十分吃力。
见他不动,芳舞眼中掠过一抹异色,口中却说道:“陛下莫非是不想动么?那便由奴婢来喂您可好?”
她对宣长昊眼中的厉色视若无睹,竟当真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清透润腻的清粥,在唇边吹了一吹,作势要喂到宣长昊嘴边。
“陛下,您怎么不吃呢?您成日忙于公务,若不能保重龙体,设或有个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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