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惊蛇,这才暗中相邀。”
瑾王细细一想,果然觉得这话有理,或者说,他更乐意将事情往好的一面想,便含笑赞道:“洛先生当真急智,一下便想到了要害所在。只盼本王此去,果然能依先生所言。”
说罢,瑾王便满怀期待地打马而去。他没有注意到,在转身的那一刻,洛先生的笑容一下由恭谦而变为讽刺。
白孟连与瑾王相约的地点是一家妓院。虽然心情十分迫切,但瑾王依旧保持着平日的小心谨慎,在街上兜了几个大圈,最后又到某处暗桩茶室易服更衣,乔装打扮,又另换了轿子,才前去赴约。
这么一耽误,时间便晚了许多。当他赶到目的地时,老鸨已经带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在迎客了。看到虽然经过乔装,却依旧不损美男子风采的瑾王时,老鸨肥肉乱颤地笑着迎上来刚要说吉利话儿,便被随侍拦下,低声道:“幽兰乙字间。”
听到这个房间号,老鸨立即敛去笑意,沉默地将瑾王一行引到房间。瑾王命随侍在外等侯,自己亲手推门而入,不出所料,白孟连已在屋中久侯多时。
坐下寒喧数句,瑾王便忍不住试探道:“丞相,令千金之事实在教人遗憾。”
白孟连面露黯然之色,道:“小女福薄,竟遭奸人暗算,委实令老夫心痛难当。老夫欲要缉拿凶徒,以告慰小女与外孙女的在天之灵,还盼王爷襄助。”
这话明面上是说要给家人报仇,但暗地里却表露了对瑾王的信任,以及点破此事乃是另有他人暗算,与瑾王无关。
见事情果然被洛先生说中,白孟连并未疑心到自己身上,瑾王终于大石落地,眉眼间俱是松脱之色,但口中却郑重说道:“丞相放心,小王必定倾尽全力,早日将那丧心病狂的凶徒缉拿归案,以便死者能安然长眠。”
瞥见他眼中明显的笑意,白孟连心内嘲讽一哂,面上却仍是一派悲戚,连声责骂那幕后主使之人心狠手辣。
心情大好之下,瑾王难免有所松懈,并不曾察觉到白孟连异常的表情。更不曾深想,往日总是要兜大半天圈子才肯切入正题的老狐狸白孟连,今日何以这么痛快便摆明了立场。
片刻之后,白孟连像是骂得累了,端起茶来润了润嗓子,又说道:“王爷,老夫欲借此事向陛下告假,在家休养一阵时日。如此一来,不但可以麻痹凶徒,让他误以为老夫受此打击一蹶不振,诱得他再度出手,将之一举擒获。而且也可以趁这空隙清理一番内部——实不相瞒,老夫一直疑心,此事是内鬼所为——但老夫只担心陛下或许不会准奏,届时,还望王爷能替老夫一起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这决定对瑾王有利无害,他自然不会反对,立即连声称是。得到料想中的答案后,白孟连借着放下茶盏的动作,掩去眼中的讥讽之色,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依照风俗,昭庆人离世十二个时辰内,需有至亲轮流守在身边,否则便会成为孤魂野鬼游荡人间。老夫还要回去送我那可怜的女儿与外孙女一程,请恕不能再陪伴王爷。”
“丞相客气了,但请慢走无妨。”为了掩人耳目,瑾王少不得还要在房中再坐上一坐,便没有送到门外。
但离开房间,绕过曲折的廊道,将瑾王侍卫的视线统统隔绝开来之后,白孟连却并未走向偏门,而是穿过连接小院的花墙,走向一座独立于深院的小楼。
此时夜色渐浓,妓院中渐渐人声鼎沸。但比起其他声色迷离,浪声不断的房间,这幢位于后院的独立小楼平静得有些反常,像是飓风旋涡的风眼,愈是在风暴中心,反而越是宁和。
白孟连推开房门,向其中端坐高位,乌衣长发,面容冷峻而刻板的男子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有事来迟,累王爷久等,实在惭愧。”
此王爷却非彼王爷,而是太上皇的九弟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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