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祟云立即别过头去,干咳了两声,说道:“没什么,你什么都没听见。”
明华容轻哼了一声,这才开始慢慢品茗。她并非天真无知的少女,自然听懂了姬祟云这调笑的话语。只是,她虽然不是一本正经c视男女之事为毒蛇猛兽的道学先生,却也绝非轻浮之人。有些玩笑可以开,但,不该是现在。
——那么说,待成亲后就可以了?
脑中倏然滑过这个念头,明华容险些一口茶呛到气管里,好在及时忍住,没有酿成惨剧。只是她不禁偏头看着那自知说错了话,正规规矩矩坐在那里陪笑的少年,心中十分不可思议:莫不是被他施了什么邪术?否则自己怎会突然考虑起以后来了?
姬祟云并不知道她心里的纠结,见她看着自己久久无语,还以为她是余怒未歇,连忙露出个夸张的讨饶表情,又拿起桌上的茶壶,说道:“明大小姐,在下知错了,这便斟茶认错。您大人有大量,喝了这杯茶,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好不好?”
明华容正自沉浸在思绪中,虽然听到了他的话,却是没有反应过来。见姬祟云提着茶壶过来作势要斟,下意识地便是一躲,姬祟云虽然及时收势,却还是倾倒了一滩茶水在桌上,并有些许飞溅到明华容的手背衣袖上,浸得一片湿润。
赔罪不成又犯错,姬祟云懊恼得直想叹气,一边郁闷以自己的身手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一边赶紧取出帕子替她擦拭茶渍。
直到感觉到被他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自己的手,明华容才自沉思间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刚要甩开,却听他说道:“你不要动,马上就好。”
姬祟云手指修长,关节微凸,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力量感,予人一望便生出可靠的感觉。此时将明华容的手捧在掌中,愈衬得她的手纤秀细窈,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了似的。姬祟云起先并未起别样心思,只是单纯地替她拭去沾上的茶水而已。但随着柔软的巾帕在她掌间游走,那一处处原本被水渍洇晕得有些模糊的陈年旧伤,一一变得清晰。虽然伤痕已然浅淡,虽然早就知道明华容早年生活得十分艰难,但看到这双本当完美无瑕的手上竟有这么多难以磨灭的伤疤,再想到它的主人之前遭受过的种种磨难,姬祟云心内仍旧不可避免地涌上阵阵心痛,与此同时,有些话语伴随着涌动的情感,在胸膛如潮起伏,急切地想要找一个出口。
他虽然自幼习武,但诗书并未落下,如果有必要,他也可以口若悬河,引经据典,博论滔滔。但当下捧着明华容的双手,他脑中却一片空白,想不到任何华丽的字句,那些澎湃的思绪在体内酝酿半晌,最终只凝成短短一句话:“小小容,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
认真说来,这连句情话都算不上,比起陈江瀚那些花文锦簇的书信,比起瑾王那些刻意体贴的话语,它显得分外平淡,几乎有些平平无奇。但明华容听在耳中,却觉得这是此生自己听过的最动人的话语。它凝练了所有对未来的期许与承诺,质朴无文,却让她的心房瞬间被暖意填得满满当当,再无一丝空隙。
所谓大音希声,大爱无象,当如是。
明华容与他对视片刻,最后慢慢自眼中沁出笑意:“我知道了。”
次日,帝京街头。
一辆马车驶过街道,酒楼临窗的那桌客人恰好正在讨论着什么事情,大概是酒意上头,声音十分响亮,有几句连街上的行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依我看哪,明守靖失踪或许根本不是那些刁仆干的,说不定他是怕陛下再加重责罚,便伪造出被人劫持的假象,不知躲到了哪里,以期逃避惩处。”
“很有可能,不过,那他也太胆大了吧。”
“他胆子不大,如何又会渎职被革职呢?自本朝开国以来,可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啊。说起来,咱们陛下倒真是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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