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信竟然有两封,一封仍旧像上次那样压在她枕下,另一封却是夹在她平日放在案几的一本画着花样子的薄本里,微微露出素淡的一角。
明华容先将枕下那封抽出打开,果然是元宝的回信。信中说已去天孙阁查明,那日陪着杜唐宝出门的人是项家小姐,尔后又禀报了些琐事。诸如白氏在小院内也是镇日闭门不出,对娘家打发来的人一律不见;老夫人数次亲自去赵家求助,却都被客气回绝。在信末又说,“那个人”他看得很好,让明华容不必担心。
元宝虽然态度倨傲了些,但办事能力一流,且又言出必行,明华容对他相当放心。看完信后,她的注意力便移到另一封信来历不明的上。
明华容将它拿起对着光打量片刻,从薄薄的信封隐约能看出,里面的信笺意是淡蓝色的。明华容认出这是时下流行的薛涛笺,据说是某地一位极富盛名的才女所制,流传到帝京后,便被一些自诩风雅的文士拿来做为男女私情传信所用。
——难道会是姬祟云么?
明华容呼吸一顿,旋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以姬祟云的性子,有送信的功夫,肯定会直接跑来见她。
想到数日未见的姬祟云,她心中没由来地有些空空落落,不由便下意识地拆开了那封密信。展开叠成方胜的纸笺,上面却只有两句诗:只缘感卿一回顾,我便思卿朝与暮。
句是好句,风流婉约,激人幽思。字也是好字,笔力遒劲,自成一格。
定定看着那堪称熟悉的字迹,明华容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打量这笔迹,分明是陈江瀚的!
早在决定利用陈家的织锦将陈江瀚引进长公主的视野时,她便想过这人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只是没想到,他动作竟会这么快。
陈家虽是商贾,但家中子弟从小也需读书启蒙。加上陈江瀚在意识到自己皮相难得后曾下了大力气苦读,想往儒商的路子上靠,所以腹内也算有几分学问。用这般诗文传意的风雅手段,骗一骗涉世未深的小小女子,简直手到擒来。只不过
目光掠过信纸上的回顾二字,明华容却又有些奇怪:她前日虽已与陈江瀚照过面,彼时却是敌明我暗,按理说陈江瀚并不知道才是,怎么看这口吻,却说得好像他们已经见过似的?
沉思片刻,明华容灵光一现,想到了那日杜唐宝躲在门后张望的情形,与陈江瀚离开之前那回身别有深意的一笑。
——看来,这人是把杜唐宝当成自己了,这可真是——正中下怀。自己正愁该如何不动声色地去诱导操纵他,他却急不可耐地先将把柄送到了过来,当真让人舒心省力。
明华容微笑着将纸笺收起,看着案上的笔墨纸砚出了一会儿神,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她太清楚陈江瀚的性格:旁人越是主动送上门去,他的架子便端得越足,姿态也摆得越高。但若是晾上一晾,他的态度便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既有所图,掌握了主动权的一方总是比较好办事的。所以,明华容决定暂且将他搁置一边,反正现在心急火燎等着准信的人是陈江瀚,他绝对耗不起,所以必定会先行低头。
做出决定,明华容拿起描花样的笔,刚准备先画一个昨晚与长公主商议定的纹样草图,却听宫人来报,说瑾王来访,指名要见她。
——瑾王?他想做什么?
听罢禀报,明华容不禁暗自皱眉。适才看过元宝来信,知道与杜唐宝一起出门的人是项绮罗后,她便彻底打消了对瑾王的怀疑。毕竟,项氏偏向谁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又怎会与瑾王搅在一处。既非为了此事,瑾王又特地找她做甚?
明华容一时想不明白,便索性不再多想,先随宫人走了过去。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瑾王并未在殿厅内相待,而是在庭院中的一处小亭内。那亭子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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