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车随行的宫女见她状似出神,还以为她是在想何时才能到达,便含笑说道:“明小姐可是坐得气闷了?要不要下车走一段?现儿也不远了,再转过两条夹巷,就是长公主所居的清梵殿了。”
明华容客气地说道:“多谢姐姐关心,我并不觉得闷。”
两人对答之际,马车轻快地转入了一条较窄的宫墙夹道。另一条御道入口,有一行人正往这边走来,远远看到马车。为首之人留意到车上的徽记,又打量了一下去向,不禁奇道:“长公主殿下今日出宫了么?”
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柔声解释道:“项小姐,长公主殿下并未出宫,奴婢听说公主殿下回京后便想将明尚书家的千金接进宫来做个伴儿,想来这车就是去接明小姐的吧。”
被称为项小姐的少女正是项烈司的女儿项绮罗。她样貌端方柔美,举止完美圆融,浑无少女娇态。若不是眉眼间尚有几分青涩之气,不若已嫁妇人那般妩媚风流,恐怕说是位当家夫人也有人信。
听到车内那人是明家小姐后,想到旧事,她心中一动,立即问道:“就是那位以一副璇玑图名动帝京的明家大小姐明华容么?”
“是的。公主殿下非常欣赏明小姐的织金技艺,所以邀她入宫相伴,以便研习织艺之道呢。”
项绮罗目光微沉,眉头略皱了一皱,旋即又舒展开来:“以明小姐那般容貌才情,也难怪得长公主殿下青目了。”
“项小姐说得极是——啊,前面就是陛下与项将军今日议事的暖阁了。”
“多谢。若非你带路,我还真要发愁该如何赶在服药的时辰前,将祛痛的药丸送给爹爹呢。他也太粗心了,每日里吃着的药居然也会忘记带。”项绮罗笑道。
宫女连忙谦逊道:“项小姐言重了,这不过是奴婢的本份罢了。”
说话间,她忍不住悄悄睃了一眼项绮罗手内的提盒。如果只是送一剂药丸的话,何必用这么大的盒子来装?不过,连皇城值守的侍卫都放行了,想来提盒内应无违禁之物吧。她是堂堂大将军的女儿,而自己不过一介小小宫女,还是不要乱管闲事的好。
项绮罗并未注意到宫女面上的疑惑之色。换了只手拎着提盒,她含笑往前走去,向守在门外的内侍说道:“烦请传报一声,臣女项绮罗求见陛下与项大将军。”
宫里待得稍久的人都知道她是项大将军唯一的娇女,又自小与陛下青梅竹马相交,保不齐就是将来的贵妃乃至皇后。宫人见状都不敢怠慢,立即恭敬地进去传报。
暖阁之内生着地龙,不但烘得整个房间暖意融融,更催得架上的盆栽花木早发枝芽,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屋内并无其他宫人伺候,只有宣长昊与项烈司二人,正商讨事宜。
项烈司见宣长昊迟迟没有发话,便又说道:“陛下,明守靖是白家的女婿,白孟连借着他的手不知在朝内安插了多少亲信。这次瑾王恰好撞见明守靖那两桩丧心病狂的狠辣事,迫得白家不得不大义灭亲,主动托请瑾王让您处置了他,岂不正是天赐良机?您为何还在犹豫不决?”
因为明守靖之事,昨日瑾王再度入宫,一边着人禀报了长公主明华容今日入宫,一边亲自过来找宣长昊,将明府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他的本意不过是剖明厉害关系,让宣长昊从轻发落,不要太过扫了白家面子。殊不知,宣长昊一听是明守靖出事,立即生出疑心,暗道莫不是白家发现了明守靖向自己暗中投诚之事,所以才故意把这些陈年旧事抖落出来,逼着自己不得不将明守靖革职。
宣长昊心内百般疑惑猜测,不动声色地试探了瑾王几句,见他并无异样后,虽然稍稍放了些心,却并不曾就此彻底放松。打发走瑾王后,他立即派出雷松彻查此事。
碍于心结,他并未将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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