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十几年过去了,你心里还是只有他。难怪会心心念念地要为他报仇,连明守靖与你的夫妻情份也不顾了。”
听她说起夫妻二字,周姨娘越发暴躁:“住口!住口!谁和那畜生是夫妻!当年若非为了有个身份获得更多的东西,我也不会听从老夫人的提议,答应在白氏贱人有身子时给那畜生做妾!”
脱口而出之后,周姨娘这才惊觉这无异于是承认了明华容的推断。她本能地看了林氏一眼,见对方正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不禁惨然一笑,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与他相识相伴的时间,比你还长得多,只可惜我没有一个清白出身,只是一介流民堆里捡来的小丫头,万万没资格嫁给他做正房夫人。可哪怕只是做个妾,我也千肯万肯。他他知道我的心思他心里也有我他答应我,一旦娶了正妻,便纳我进门,还说至少要和我生一双儿女。我那时高兴得成夜成夜睡不着觉,只盼着他早早将夫人娶进门来。可是——大夫人,直到你真的进门来,我才发现我想得有多么天真。我只是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大字不识一个,根本没法像你一样能与他探讨诗文典故,对诗联句。看着你们恩恩爱爱,看着他待你那般体贴,我心里火烧火燎的疼。我好恨,先是恨自己没生在读书人家里,然后又恨你抢走了他最后我连他也恨上了,因为他再没提过要纳我为妾的事情”
说到这里,周姨娘顿了一顿,语气由凄婉转为温柔,但那话语里所透出的阴寒之气,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后来他中了进士,变成了官老爷,我知道自己更没指望了,心里的怨恨也越来越深。我依旧成夜成夜地睡不着,但这次想的不再是嫁给他以后的美好光景,而是苦思冥想该怎么样报复你们若不是明守靖那老狗先动了手,恐怕我也会忍不住向你们下手。”
林氏掩住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那时竟怀了这般心思?那时候我们不是相处得很融洽么,老夫人还让你来帮助我协理家事。打从那时起,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你怎么”
周姨娘目光阴沉地看着她,嘲讽地说道:“大夫人,你这一辈子就没学会看人脸色。看来你完全不知道,每一次和你说话时我都恶心得要命。如果可以,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认识你这个人!可是为了计划,我又不得不暂时与你周旋。你知道么,大小姐刚才提起的那剂引产方子,本是我给你准备的。他死了之后,你曾经一度伤心欲绝,几次想要随他而去,直到发现有了孩子才打消这个念头。我不忍心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边,就想让你和孩子都过去陪着他。但我忽然又想到,如果你们都死了,那岂不是成全了你们?又有谁来补偿我多年来的心酸?于是,我打消了这念头,改为蛰伏等待。”
“等待?”明檀海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连连摇头,说道:“姨娘,我一直很感激你,是你告诉我杀父仇人是谁;是你说为防被明守靖那老狗察觉灭口,我一定要去书院念书避开这些年你都在暗中关心我,为什么你——”
林氏再度惊呼道:“阿海,你当年你执意要不远千里跑去书院求学,真正的原因竟是为这个?”
周姨娘也不理会林氏,目光在惊疑不定的明檀海身上打了个转,冷冷说道:“如果不把你远远支开,任由你留在你那不中用的娘身边,你如何能养成阴戾狠毒的性子?这些年我一直反复对你强调,这府里都是明守靖与白氏的眼线,除了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相信,哪怕是你的娘亲,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而你也未辜负我的期待,果然长成了一个偏执阴狠的人。不过,我也算待你不薄,至少告诉了你仇人是谁,并且为你设下一个揭开他真面目的局,让你能够亲手报仇。”
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周姨娘亲口承认时,明檀海仍然觉得有天崩地陷之感。他最为信任感激的人,居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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