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连这种玩笑都会不自在。于男子而言,当真是十分难得。她原本是打趣玩笑的,这下不禁认真思索起来:青玉和他,究竟有没有可能?
但元宝没有再给明华容继续玩笑的机会,瞪了她一眼,运起身法迅速离开了屋子。相距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青玉便推门进来,将食盒放在桌上,呵着手说:“今晚这风怪大的,奴婢刚刚过来的时候突然又刮了一阵小风,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说话间,她见明华容不住打量自己,眼神颇为古怪,不禁有些发窘,道:“小姐怎么这样看奴婢,倒跟没见过似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比我还大了几个月,翻过年去,实岁也该十六了。若放在乡下,这年纪早该嫁人了。”
听到嫁人二字,青玉正端着菜碟子的手腕立时一颤,差点将菜都打翻了。她定了定神,才有些慌乱地说道:“好端端的,小姐怎么说起这个。是嫌奴婢服侍得不够周到么?”
青玉素来十分沉稳,做事利落,说话也是极老练的,从来不曾似这般慌乱过,明华容便以为她是害羞了。对于青玉,她可舍不得像待元宝一样由着性子逗弄打趣,便笑了一笑,揭过话题:“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偶然问一声罢了。你把东西放着就快去歇息吧,否则明日可就起不来了。”
待青玉退下后,她喝了一碗清粥,果然觉得胃里暖暖的舒服了许多,便将适才与周姨娘交谈的那些思虑都收起,一层一层揭开包得十分细致的锦袱,想看看姬祟云又给自己送了什么。
锦布包袱里是一个双层的紫檀雕花小提盒,上一层里放的赫然是满满一屉东珠。上次他冒冒失失拿过来的那些海珠已是品相上等,这一次的却堪称是极品,粒粒大小匀称,圆润莹泽,珠光盈盈,令人见之生喜。
明华容掬起一捧东珠,又任由它们自指间一一滑落。听着那清脆的声响,她终于隐隐意识到,姬祟云待自己是否优渥得有些过份了,似这等品相的东珠,在海边珠民收成稍差的年份,就连皇宫内也是摸不着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中一阵惘然,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草草关上盛放东珠的那一格,下意识又拉开了下面的小屉,当看清里面的事物后,她不禁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匣内放的竟是一支黄铜织梭,孔眼极细,打磨光滑。明华容本来就最熟悉这类事物,当下一眼认出,这应该是为了便于织造一种极之纤细的丝线,才特地打造出这样子的。
她将织梭拿在手里掂了一掂,只觉份量形状都恰到好处,十分趁手。这时,她又发现织梭下面还有十几个锦缎小袋。取出一只打开一看,但见其中密密束着一扎金线,细微纤毫处,竟比发丝更还细些。但不知用了什么特殊技艺,却又十分坚韧,绝不会一扯就断。
若单是这金线,虽是难得,倒也不算什么,但这只织梭却显然是比照着她的手掌大小精心打造而成,比起外头统一制式的梭子不知好用多少倍,显然送礼人是花费过心思的。
自来送礼容易,送一份合乎主人心意的礼物却是极难,若非看重之人,谁又愿意为之费尽心机。明华容垂眸看着匣子里的东西,一时间只觉心绪翻涌,似乎有许多旧事浮出心头,但恍然间,心内又似乎是一片澄明,没有半分杂念。
她默默看了那些东西片刻,最终轻轻叹息一声,吹熄烛火,合衣上床。
次日新春,除了必须当差的人不得不起来之外,明家阖府的主子下人大都因昨晚熬夜熬得太狠,懒懒地赖在床上不肯动弹。这时节本是走亲戚的时候,但明家是这代才搬入帝京的,在这边并没什么亲戚。亲家白家又正闹僵了,再加上少了白氏张罗,老夫人与明守靖也不愿大节年下就去应付他们。而其余官场上的人情往来,照例要等到初五之后。所以一时之间,虽是节庆,偌大的明府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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