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这一次竟答得十分爽快:“明小姐身处深闺,却知天下事,实在难得。你说得不错,这百花万象匣确是我手下的商队带来的新品。因为赶着上路,只来得及让工匠做了这么一个,放眼华夏九州,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珍品。”
虽然早料到姬祟云来历不凡,非富即贵,明华容闻言还是微有吃惊:这少年手下居然有自己的商队?可她从没听说过哪家巨富姓姬,显然对方多半不是托庇父荫,那就是自己打出来的天下了?但生意场上得用的人都是奸滑无比,姬祟云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八岁,凭什么能拿捏住一支敢于穿行大海c走一批货至少获利近百万两白银的商队?
但她很快便将这份疑惑收了起来。生意场上,有时候猜忌太多未必是件好事。自己眼下既没有别的选择,那么也只有将宝押在这人身上了:“不知姬公子做的哪一行生意?”
“跑跑海运,赚几个脚力钱而已。”姬祟云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他手下掌控的不是富可敌国的海上商队,而只是一个堪可糊口的小小铺面而已。
这般口气,听得明华容有些哭笑不得。她摇了摇头,似是在甩去多余的情绪,然后问道:“那么,你们有没有去过这个方向?”
她取过纸笔,挥笔画下几根线条。青玉看得一头雾水,姬祟云却一眼认出,这是北方的一处大巷口,立即眼前一亮:“我只从条航线去过临近的摩罗国。”
“那么,姬公子可以走得再远一点,从这个方向出去,若没有遇上逆风巨浪,约摸走上两个月,那里另有一个盛产黄金的国家。他们以祖传秘法打造的缕空黄金器皿与九州样式大为不同,大气华丽,相信定然能卖个好价钱。”说话间,明华容又在纸上画了几笔,标明方向路线,以及沿途的旋涡与暗礁。
见她信手而画,显然对这条路线熟稔已极,姬祟云眼中兴味更浓,口中却大大叹了口气:“明小姐这般坦诚相告,不怕我拿到路线后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他们不过仅有一面之缘,明华容甚至不知道姬祟云的来历。一个凭兴趣,一个赌一把,居然也谈起了合作。虽然没有明言,但生意场上该有的顾忌一点也没少。当下听姬祟云看似玩笑地把自己最担心的一点说了出来,明华容不禁为他的体贴生出一丝惊讶。毕竟她所见到的姬祟云,一直语出尖刻,一副不将人气死誓不罢休的样子。
但现在不是细究的时候,她很快便收起讶异,说道:“姬公子不会不知道,跑海运的每发现一条别人没有的新航线,就意味着多了一条源源不绝的财路。若只图眼下,生意可做不长久。姬公子又怎能确定,我仅仅知道这一条航线呢?”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姬祟云再度为之震惊:“你——你竟然还知道其他航线?”
明华容执笔笑而不语,但那笃定的神情,却已经彰示了答案。
定定看了她片刻,姬祟云轻轻呼出一口气:这小小女子,到底还要给他多少惊喜?
他再没有追问,只笑了一笑,说道:“明小姐说得不错,世上的钱是赚不完的,想发财,目光可得放长远些。”
这时,明华容已画好了航海图。吹干墨迹,她折起图纸放好:“这次生意,就算我在你的商队里入股。至于入股的钱——”
“这图价值不可估量,哪里还需要其他钱财。”姬祟云敛起笑容,正色说道。
见状,明华容也不再坚持:“我只是提供了路线,往后的一切,就有劳姬公子了。”
看着桌上的图纸,姬祟云知道,如果这条航线确凿无疑,那将意味着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一向镇定自如的他,心绪也不禁微有沸腾。深深吸了口气,他将手掌按在胸口,沉声说道:“皇天为鉴,姬祟云在此立誓,此行获利皆与明小姐五五分账,毫无爽昧。如违此誓,船毁人亡,永世不归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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