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未免娇宠了些。卢燕儿虽未被养成骄纵千金,但性情疏放,不拘小节,却是与几位端方守礼的姐姐大是不同。一些与卢尚书有过节的人都在背后编派,说卢尚书一生刻板守礼,最后却生了个最不知礼数的女儿。
卢燕儿是今日赴约的诸位小姐之中,家世堪可与明独秀比肩之人。她的话明独秀不好敷衍过去,眸光一闪,便故作为难地叹道:“大姐刚刚回到帝京,可能还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我也不好勉强她,正准备打发个下人过去看看呢。”
这话看似含糊,细究起来却大有文章:为什么不习惯人多的地方?穷乡僻壤来的怕见大场面?小家子气上不得高台盘?总之种种猜测,都不会是好话儿。
看着众人眼中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有几个爱嚼舌的小姐更是偷笑着窃窃私语起来,明独秀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得色。她是劝过母亲暂时不要动明华容,也曾起过利用她的心思,但这不代表她会就此放过明华容。她不是白氏,无从体会被人讥笑为填房继室时的满心怨恨,但她对明华容同样有恨,恨这个生母卑微的贱人竟然名正言顺占据了明家嫡长女之位,生生压过她一头。
但卢燕儿面上却露出几分怀疑,说道:“不会吧,你大姐的礼数,可是连我父亲的夸赞的,她对着我父亲都不会失礼,又怎么会怯场呢?”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卢尚书对礼节要求之严苛,世所皆知。曾有官员上奏折时用错了一个典故,被他数落得颜面无光,足足告了一个月的假才重新上朝。世上能得他称赞的男子已是毛麟凤角,极为罕有,更遑论他会称赞一名闺中少女!
一时间,明独秀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卢小姐,我大姐来到帝京不过十天而已,从未拜访过贵府,又怎会见到令尊呢?”
“我父亲前几日找令尊议事,恰巧遇见明大小姐回府,向令尊奉茶,又向我父亲见礼。所以我父亲才称赞她。”卢燕儿三言两语解释完,又奇怪道:“怎么,明大小姐没和你说么?”
明独秀心头暗恨,勉力维持住灿烂的笑容,说道:“许是大姐见我这几日忙于筹备此会,便没和我提起。”
言下之意,是在提醒众人,明华容虽然一时得了卢尚书的夸奖,明府最得意的小姐仍是她明独秀,再无人能越过她去。
但正处在震惊之中的众人此时已无暇分心细品她的话,纷纷猜测好奇着,明尚书家这位刚刚回府的小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是因为同样的刻板才得到卢尚书青眼?抑或又是另有原因?
见众人仍旧议论纷纷,明独秀几乎要挂不住脸上虚假的笑容。这时,一个宛若天籁的温和男声恰到好处地为她解了围:“各位,反正明二小姐这就着人去相请明大小姐了,我们还是速去书房,不要让肖先生久等。”
“瑾王殿下说得是。”
“还是殿下想得周全。”
话音甫落,便是一片附议声。
明独秀感激地看了瑾王一眼,对方的支持让她重新找回了冷静与信心。她招手叫来贴身丫鬟阳春,低低吩咐了几句。
待阳春领命而去,她回头看了一眼疏影轩的方向,眼中露出一抹冷意。
随即,这份冷意很快便被惯常的爽朗微笑代替:“诸位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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