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这一天,是全年最好的日子,却没有一户人家张灯结彩地办喜事,因为戚元宗的选秀就定在这一日。
清晨,天刚蒙蒙亮迎接各户共108名秀女入宫的车架就已经开到各家门前等着。鸡鸣第一遍,各秀女或兴高采烈,或泪流满面都坐上了马车。吴氏抓着沈梦瓴的手久久不愿放开,她心里明白以女儿的姿色入选几乎是必然的是,这一去以后想再见上一面就难了。沈志山心中也是不舍,悄悄给了驾车的太监一片金叶,让他多等片刻。到鸡鸣第二遍,沈梦瓴终于不得不踏上前往皇城的马车。
沈梦瓴轻抚着昨夜母亲给的月牙鎏金耳环,撩开身侧的布帘,雄伟的皇城在清晨朦胧的日光里显得十分壮观。恍惚间皇城仿佛变成了一只凶猛的吃人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向她袭来,沈梦瓴一下子惊醒,冒了一身冷汗。只听马车外驾车小太监略微尖利的声音响起,“小贵人,皇城到了。”沈梦瓴应了一声,拭去额角的冷汗,整理了一下有些起皱的衣裙,下了马车。
还来不及细细地打量一下雄伟的城门,沈梦瓴就和其他的107名秀女一起在嬷嬷的带领下,前往指定的宫室进行初选。领头的嬷嬷大约30岁,因为保养得益,显得丰腴而端庄。此刻踩着两寸高的盆底鞋,却是走得飞快,腰肢也如柳枝随风轻摇煞是好看。沈梦瓴一众秀女紧赶慢赶地跟着,有的额角微微渗汗,显得力不从心。
又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哎哟!”c“哎哟!”一个秀女被路上的卵石绊倒,连带着她身边的另一名秀女也被拉着摔了下去。嬷嬷停下脚步,转身看那两名秀女,秀女们赶紧从地上爬起,向嬷嬷恭顺地福了下身子。嬷嬷和颜悦色道:“你们叫什么名儿?可摔着了么?”其中一名身穿石榴红锦缎卦衫,头戴珠玉蝴蝶金叉的秀女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应道:“多谢嬷嬷关怀!家父粮政司道台詹嗣卿,小女名,玉兰。”嬷嬷修剪得很齐整的柳叶眉轻轻一挑,冲她和善地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个秀女,这名秀女虽然生得眉清目秀,衣饰却是极简朴,想来家境只是一般。只听她清脆地道:“回禀嬷嬷,小女名,姒真,家父京畿畜禽处司义梁廉。”
嬷嬷听完不再看向两人,转头对身侧的两个高等宫人道:“梁姒真,于宫墙内高声呼叫,有失体统,着夺去参选秀女之资格,发回原籍。”两个宫人应了,把呆愣当场的梁姒真拖出了秀女队伍。风波过后,一众秀女又在嬷嬷的带领下继续前行。一路上秀女们都静若寒蝉,再无人敢发出半点声音。沈梦瓴皱着眉看向那依旧一脸和善的领头嬷嬷,打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到了初试的宫殿外,领头的嬷嬷吩咐高等宫人看着一帮秀女,自己走进宫殿去安排相关事宜。宫人们无心看管,只顾着三三两两的聊天。于是刚才一直压抑着的秀女们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方才的事。“方才明明是那詹玉兰摔倒拉扯了梁姒真,为何嬷嬷却只罚了梁姒真而对詹玉兰网开一面呢?”一个秀女向身边的秀女问道。“谁让她们的爹不同呢!虽然这粮政司道台只是从五品的官儿,而这京畿畜禽处司义却是正五品的官儿,可是这粮政司是肥缺中的肥缺能在里面谋个一官半职的都是背景硬得很的人!而畜禽处却是个清水衙门,都是那些个不得圣眷的官员才会被发配那里。”说这话的秀女生得极美,就是脸略长,
鼻子有些内弯,显得有些刻薄和倨傲。“姐姐你懂得真多!”旁边的一个娇小玲珑的秀女有些奉承道。那马脸秀女得意地得一扬脸:“那还用说,我爹可是工部侍郎关钜,正三品的大员!”关姓秀女这么一说,那些专爱攀权附贵的秀女就开始往她身边挤,争相和她说话,顷刻间关姓秀女就有了众星拱月的架势。
沈梦瓴原本站在离关姓秀女附近,这会儿却被挤到三丈开外,一个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幸而旁边一个皮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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