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九州境界]

    第4节第四章洗心沐髓锁密室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元玄子回答如何才能让文王点头之际，元玄子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三位徒弟则紧随其后。他们都笃定凭钟离不昧的孤傲禀性，遭到如此冷遇，他一定会恼羞成怒，甩手走人。这样，也就不必和他结伴云游了，这么想着，三位徒弟都感到心中云开雾散，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谁知，钟离不昧还是爱啃硬骨头的主儿，他一面不紧不慢地跟在元玄子一行人的身后，一面还在自言自语地发问。

    “元玄子，你莫非是认为我没有沐浴就不可以祭祀？”钟离不昧盯着脚下的土路，见元玄子并不答理，他猛地一展双臂，对着阴沉沉的天空念动咒语，施展茅山法术，不一会儿，天上就又滴起了冰冷的雨，而且越下越大，雨点越来越密集。

    等一行人走到渭水河畔时，雨点纷至沓来，如缕如麻，把天地编织成了浑然的一体。钟离不昧索性脱下湿透淌水的道袍和鞋袜，只穿着短裤，飞身跳进了波涛滚滚的渭河，众人不由得惊叫起来。元玄子见状，二话没说，亦去衣入河，紧接着大徒弟燕玄龙c二徒弟燕玄虎纷纷跃入河水之中，等几人脚着河床，直起身来，河水刚刚漫到腰部。女弟子燕玄飞站在岸边，瞪大了眼睛，任豆大的雨点在身上狂打，她一动不动，如同雕塑。莫非他们都疯了吗？

    “渭河之水清兮，可以濯吾身；渭河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钟离不昧狂野地在渭河里手舞足蹈，声嘶力竭地喊叫，似乎要以苍天赐雨沐俗身，以渭河赐水涤俗情，来向元玄子及其众弟子彰显自己痛改前非的决心和此次云游谁也不可阻挡的坚定信念。

    半小时之后，河水突然暴涨，漫到了脖子，几人都先后上了岸。见元玄子仍脸无表情，并不明确表态，钟离不昧甩甩湿漉漉的长发，催问道：“我沐浴已毕，是否可以祭祀？”

    元玄子赤身在河岸上双盘打坐，雨点像珠帘般自天垂下，披挂在他的周身上下，只见他双眼轻合，似望乌有之乡，如闻无弦之曲。两耳轻听呼吸，身心下沉，放于不内不外之处。逐渐身心两忘，入于混沌杳远之间。

    其他三位弟子亦在雨中盘腿打坐，沐雨无言。

    “洗心而革面者，必若清波之涤轻尘。”大约一个时辰以后，见钟离不昧亦未离去，而在盘腿静坐，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元玄子才说，“沐身之后，你可曾洗心？”

    钟离不昧微闭双目，略加思索，反问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心本无存，何处得心？”

    元玄子知他还未明悟，只是一味以语还语，以空对空，不知真空非空，真色非色，真云游非云游，若不能明心，即便跑到月亮上去，亦是惘然，便说：“玄中又玄在人修，妙中有妙用心求。用心不专空回首，失去良机似水流。无过生反省心，无骄生谦虚心，无愧生感恩心，无懈生服务心，无邪生正直心。不明本心，问道无益。”

    “何谓本心？”钟离不昧鼻音沉重地发问。

    “不是有心，不是无心，不是不见，不是不闻。了了觉知，不著见闻，荡然无住，是名本心。”元玄子闭目微言。

    “即知名相，名相为虚，功用为实。谁在用心，心在用谁？用心做何？”钟离不昧反问道。

    元玄子说：“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沉影之心。心在用谁？用心做何？芦花两岸雪，江水一天秋。”

    “这不是车轱辘话吗？我说无心，你说本心，我问用心，你又说无心，到底有心还是无心？”钟离不昧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元玄子一点儿都不急躁，他说：“大道本来一字无，全是灵性用功夫。天地生化处处真，皆是世人不用心。修在虔诚悟在灵，无中生有显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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