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宫女侍从般执着宫灯王信双双对对而出,那剧烈的咳嗽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高瘦精干的身躯缓缓来到灰蓬客面前
灰蓬客很自然的抱拳欠身:“故友旧人觐见虻山千里骐骥王陛下”与此同时,头前引路的辟尘公和那一众银甲卫士用近乎五体投地的姿势,向那个高瘦精干的身形行着叩拜大礼
“咳咳咳,退下罢”高瘦精干的身形只是轻描淡写的稍一挥袖,包括辟尘公在内的所有银甲近卫仿若遵奉御旨纶音般踏着碎步,头也不抬的退了下去
灰蓬客淡然直视,那高瘦精干的身形在对他微笑,依然是披肩长发散落,依然是清癯俊美并且带着阴鸷之气的容貌,所不同的是一幅长可及地的玄衣红绦代替了平素的白袍飘洒,而更不同的是那一阵阵扯动心肺的咳嗽代替了昔时总是安之若素的深邃雍雅
虻山千里生,现在的千里骐骥王,就这样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用久别重逢的渴切眼神看向了灰蓬客,在他身边,是明妍俏媚如九天皓月的茹丹夫人,身着薄如蝉翼却又风骚入骨的纱裙,凹凸玲珑的身形若隐若现,轻轻挽着千里骐骥的臂弯
灰蓬客嘴角微微冷笑,只是这个笑容深隐在灰色斗篷的遮掩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千里生,你的弱点暴露的更多了,再不是昔日那冷鸷阴狠全无破绽的虻山智者了
“吾友故客,倏忽数月不见,忽闻故友来访,孤心大慰,听说是你要用你的礼物来觐见孤么?咳咳咳”千里骐骥的言语直奔主题,倒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是那一阵句尾不断的剧烈咳嗽声惹得人好生烦躁
这就是千里骐骥主政继位的代价,那一场发生在虻山好像宫闱惊变的动乱,他成功的剪除了亘身在前的两大阻碍:熊罴大力将和鲲鹏翼横卫,然而他的肺叶被大力将军那惊天动地,鬼神变色的一击彻底击伤,成为了永远不能痊愈的病患,肺叶受创牵动的反应,就是说话间这不由自主的剧咳不止,即便是郑重其事接见外宾的时分也不例外
“我以为,先生抱歉,吾王陛下已经忘记我了”灰蓬客没有下跪,仍然是不亢不卑的微微欠身
“孤对先生醍醐灌顶般的谆谆教诲,无时或忘”千里生的精神还不错,偶尔简短的言语之间总算不必刺耳的咳个不休,“还有孤那感兴趣的礼物嗯,五圣化人的人头,先生之言,思之如昨,咳咳咳”
“尽如陛下之愿,故友幸不辱命”不理会那之后接连不断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剧烈咳嗽声,灰蓬客很优雅的做了个手势,接着从背后取出一褡包裹般的物事,一丝不苟的掀开包裹的布角,很快,两颗须发皆开的首级呈现在面前
一颗首级结着鲜卑人常见的发绺,络腮胡须中的金色髭髯卦熠熠发亮,一双本应是精光四溢的凌厉眼眸此际却是昏昏然的半睁半掩,耳下金色的耳环分外明显
“五圣化人的人头,巽风狮圣的首级,就像我对陛下承诺的那样,我为陛下带来了,作为我与陛下盟好的礼物”灰蓬客指着这颗首级说道
千里骐骥轻轻推开茹丹夫人深挽的双手,上前一步,一边止不住的咳嗽,一边久久凝视着人头半晌不语
“孤一直以为,你当时所说的,应该是将那离火鸦圣的人头敬呈在孤的眼前”不必过多查证,千里骐骥只是稍一探视,便很清晰的捕捉到了一丝隐隐约约在半空中流转的巽风玄灵,尽管这人头殒命已久,这股气息却犹然如此清晰,其号风怒狮的身份绝无疑义
灰蓬客挺起身子,从这个姿势可以判定,他是在志得意满的宣称:“鸦圣狮圣也好又或鹰圣狼圣也罢,无论是哪个五圣化人,他们对于圣山族的威胁总是相等的我想陛下应该很清楚,一个五圣化人的横死,就代表着那五方绝灵之阵的破灭,所以在这个世代,圣山族的首领再也不可能如三千年一般被五圣的灵力所禁锢,伏魔道所可凭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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