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足扎根,然后娶个让我爸妈心满意足的媳妇,人生基本圆满了。”
叶峥嵘哑然失笑,抬手点了点憧憬美好未来的赵沉浮,沉吟着没有说话,他正儿八经的大院子弟,高瞻远瞩,野心不局限一城一地,但要求一个贫穷卑微十数年的穷孩子跟他有一样的野心,实在不切实际。
不过他说赵沉浮有一天会名动大江南北,绝非安慰人的戏言。
叶峥嵘陪赵沉浮聊,但没倾述他的故事,他的成长史有些惊世骇俗,起码普通人多半会这么想。
熄灯前,两人回了宿舍,为接下来的训练准备。
齐步走跑步走等学生们熟知的科目训起来难度不大,而当开始正步走的科目,可怜的孩子们又陷入新一轮折磨,踢腿摆臂绷脚尖,一个姿势教官有时要求保持几分钟十几分钟,已经到了这一步,人们唯有咬牙坚持。
学了正步走的基本动作要领,便是一排一排练习走正步,谁错,谁挨罚,错一次做二十个一组的俯卧撑,后来教官干脆用连坐的惩罚手段,一人错,一排人受罚,结果赵沉浮出事了,不知是紧张亦或是身体协调性差,多次走错,害的一排同学受苦受累,不少人用眼神指责他,越是这样,他越紧张,教官无奈单独叫他出列,专门训练他一人。
众目睽睽,无比紧张的赵沉浮竟然犯了走步最大的错误,走起了一顺步,迈左腿抬左胳膊,迈右腿抬右胳膊,周围哄然大笑,学生眼中的笑话对教官来说是一番心血的白费,教官哪能忍耐,有些情绪失控地箭步上去,甩手一耳光。
啪!
响声清脆,发笑的学生顿时噤若寒蝉,叶峥嵘皱眉,绷紧的脸慢慢舒缓,拳打脚踢的教育在部队不稀罕,恨铁不成钢嘛,他理解,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猪笨到你这程度,算头笨猪了,用脑子想想你平时怎么走路!”教官撂下句很伤人的话,转身走向原先发号施令的位置,赵沉浮缓慢抬头,瞅着教官背影,擦抹从嘴边甩出的口水,抿了抿嘴唇,微不足道的动作从另个角度看极像是冲着教官骂,恰好被一名在场内巡视教官训练情况的武警士官瞅见。
十几米外,身强体壮的武警士官助跑,接着一个高抬腿把赵沉浮单薄身躯压倒,踏在地面,厉声质问:“你骂谁?你骂什么?大声点骂给我听听?”
全场震惊。
这一幕仿佛一枚炸弹落入死水,死气沉沉的体育场掀起波澜。
倒地的赵沉浮仰脸,无辜无助眼神落在对方冷酷脸颊,仅仅几秒挪开,似乎准备选择再一次逆来顺受,周围七八个方阵的学生和教官望向这里,神情各异,还有几名教官干脆擅离岗位,大步跑来,同仇敌忾的样子如出一辙。
“班长怎么啦?”
“他骂小山。”年轻士官指着赵沉浮咬牙道,几个教官原本不善的眼神愈发充满敌意,任何团结群体都存在护短护犊的问题,部队同样不例外,气氛紧张,场外几名老师驻足不前,上面领导交代,只要不出大事,训练过程发生的事情完全由教官们掌握处理。
“赔礼道歉,我当这事儿没发生,如果你硬到底,军训这一关你肯定过不了,别不信。”被教官们称为班长的青年怒道。
“班长,骂我一句没什么,算了算了。”
训练赵沉浮的教官出于扇一巴掌的愧疚想息事宁人,老班长瞪他一眼,坚决说不行。
新生军训相当一门必须课,过不了,怎么拿学位证毕业证,怎么就业,顺顺利利读完大学是赵沉浮改变命运的唯一希望,他还想靠一纸文凭让父母过几天好日子,赔礼道歉算什么,若需跪地乞求,他照做不误。
赵沉浮站起,张口要道歉,队列中,铿锵的声音传来“我同学没骂人,凭什么让他道歉?凭你能打还是凭你穿身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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