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身着一席白袍,漆黑如鬃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束成一个髻,绵长的部分分成两股披散在前胸,手持一个装满清水的铜面盆,颀长的身影侧身而入。
恭敬地将水递到我的面前。
“格格,请。”
“将铜盆搁在架台上,你背过身去。”
那臭小子还真听话,下一秒果真遵命行事。
其实刚刚在整理发髻的时候,我便已在甚是不清晰的铜镜里瞥见自己甚是清晰的酷似小野猫的狼狈相,昨夜许是太困了罢,一觉昏睡过去,这古代的胭脂水粉残留在面上,十足的烟熏妆容。
简单地洗漱完毕,丝竹空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
“格格,。”
“你直说了吧,下一步拿我怎么办?生剥还是活剐?”他想表述的内容,在一声格格后,生生地打断在我霜寒地语气中。
“我知道你跟贾中堂的仇恨不共戴天,这些年你咬着牙挺到今天,不是一直盼着这么一天的么?如今我落在你的手上,悉听尊便。我最后只想知道的一件事,昨夜的那场大火是你放的么?”这话是以苏缘儿的立场脱口而出的,唉!谁叫我转世投在她的肉身里呢?
反正也是习惯了,这眼睛一睁,等待我的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丝竹空脸色微变,杏目圆瞪,趋身向前,稠墨般的眸子里满是急切。
“我没有,真的没有,相信我。”
“虽说贾中堂恶贯满盈,除之为后快,可我俩是一道长大的,长久以来,我一直将你视同手足,我岂有自断其手,自跛其足之理?此事绝对与我扯不上半点瓜葛,如若不然,我肚里生疮脑袋流脓,天打五雷轰。”
我沉默地望向他,其实即便是他做的,就我的本尊灵魂而言,也无甚利弊。只是我纠结于这样下三滥的除恶手段,况且牵扯进府邸数百口人的无辜生命。我要弄清真相的目的,只图个心安,有朝一日不至遭身侧之人暗算。
见我不语,丝竹空面上涌动着一丝的愧意。
“昨夜我在你厢房外守了许久,听到你哭得很伤心,当时我就后悔了,虽然贾中堂于我有弑父屠母之仇不共戴天,而对府邸遭受的灾难放任自流,实属不义之举,无异于隔山观火c落井下石。只是后来我真的折回去时,府邸已尽化为焦炭废墟,如若格格因此事责罚属下,乃至取我性命,属下实当受罚。”
他说什么?我哭?我为什么哭?
拜托!那烧死的糟老头又不是我亲爹好不好?
如若他所言句句属实,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昨夜我睡着后,必是我体内滞留的苏缘儿真神干的,难怪清晨醒来眼睛都哭肿了呢!不要这样吧!要是哪天她什么事想不开,我不就跟着彻底玩完?!
不过,有一事我仍是不明,她不是一直希望雪耻她母亲樱福晋霸母之仇的么?怎奈如今大仇以报,她却第一个落泪。
难不成她对这个恶贯满盈的阿玛还有情?似乎这样就说得过去了,即便再怎么仇视,血缘基因里总会多少留有一些割舍不下的,任苏缘儿再是倔强任性,也没有跳出亲情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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