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媛身怀龙胎,皇上喜不自胜,一连数日夜夜留宿在她所居住的泊吴馆。半月后的四月二十,皇上复下旨意,晋林良媛正五品嫔位,一时间萱嫔独占鳌头。皇上又晋淳贵人为从五品良娣,荣贵人为从五品小媛,澄贵人为良媛。
这一日,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我与锦绣随韶贵妃在太液池漫步。只见迎面而来的是盛宠的萱嫔和汪小媛 。
萱嫔着一身湖水绿宫装,头上梳的是朝云近香髻。髻上别一支金镶玉如意发簪,鬓边又插两朵清新冷艳的白芍药 ,衬得她愈发典雅大方。她不骄不躁,盈盈行礼,“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韶贵妃对她早已心生好感,笑道,“妹妹快起身吧。眼下已是快三个月的身子,妹妹断不可随意行礼了。”
“谢娘娘指教,臣妾知道了。”萱嫔感激起身,又与韶贵妃闲聊身孕期间保养事宜。过了半个时,辰萱嫔宫里的宫女黄芩过来行礼禀报,“小主,护国将军与夫人入宫来探望您了。”
萱嫔欣喜不已,起身告辞,“那臣妾先行告退。”她脚下一软,摇摇欲坠。我因就在身旁,遂急急扶了她一把。
她朝感激笑道,“谢谢你。”说着又对韶贵妃道,“贵妃姐姐身边的人就是心细。”
韶贵妃关切道,“妹妹平日里行走可要当心啊。”
萱嫔道谢连连,方与汪小媛往泊吴去了。
韶贵妃望一眼波光潋滟的湖面,悠然道,“汪小媛同萱嫔很是亲近呢。”
锦绣道,“她与萱嫔的父亲同在朝做官,家世也相当,是以亲近些。
我听韶贵妃话里有话,遂问她, “娘娘,有何不妥吗?”
彼时太液池边白鹇c黑鹇c白鹤翔集浮游, 她只不疾不徐吐出几个字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娘娘是说~~”我听她这么一说,不免忧心不已。
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反问于我,“本宫有说什么吗。”
锦绣揣测道,“娘娘是说汪小媛她~~”
“可汪小媛像是心无城府之人。”我接口道。
“心无城府?”韶贵妃呵呵一笑,“心无城府的人是不会出现在大明皇宫里的。就算今日有,明日也不会有。”她这么说虽不无道理,但未免太过武断,譬如妙人也是心无城府之人。
翌日的黄昏,我正出了参鸾宫,只见二皇子启祥正从长街过来,远远瞧见我便朝我笑,倒显得格外亲近。
我守着宫规行礼,“二皇子吉祥,二皇子可有何吩咐。”
他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道,“本皇子若是纳你为王妃,你可愿意?”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噗嗤笑出声来,“二皇子,你没说错吧。”
“怎么,我像在开玩笑吗。”他有些恼了。
“不,不。”我乐不可支,笑得直不起腰,“敢问二皇子年纪几何?”
“本皇子十六,怎么了?”他有些不解。
“回三皇子,奴婢已经十七,便是做二皇子的姐姐也是绰绰有余的,怎可嫁与皇子你呢。”他欲开口,我又道,“更何况,你学业未成,怎能叫奴婢嫁与你。”
“那~~”他有些失望。
“这样吧,如果你能完成学业,让皇上对你刮目相看;或是奴婢二十岁之前都没有心仪之人,那奴婢就嫁给你。”
“好!”他重燃斗志,信心满满,“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赖了。”说着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1)”
注:(1)出自《诗经关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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