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眯起了眼睛:“样子一定很丑吧?”
这大奇犹豫了一下,一时捉摸不定山阴的用意。要说呕吐,谁能吐得那么超凡脱俗?秽物从胃中倒腾出来时,不都是一样恶心的吗?再说,被秽物溅了一身的是他,又不是小郎。转眼,他想到了卫玠。昨夜郎君在此,小郎连睡觉打个呼都不愿意被他瞧见的,如今被他看到了这副样子,岂肯善罢甘休?
一思及此,他的冷汗涔涔就下来了:“小郎吐的时候,郎君不曾看见。”
什么叫不打自招?这就是!
山阴的声音愈发温柔可亲:“大奇的神力,从我第一次被扛进卫玠的住处,便已经领教过了。旁人不知道我是姑子,你却是知道的。你将我这么扛来扛去的,害得我在人前现了丑,你说怎么办呢?”
这语气,极挫败,极无奈,重要的是,它还带了点商量的味道。它让大奇感觉,自己的郎君正在为此事苦恼,因为在心爱的人面前出了丑,不知如何弥补是好。
当下,他的心头一松,献宝般上前了一步,压低声音道:“小郎,其实你多虑了。”
哦?山阴挑挑眉,不动声色地听着他的下文。
果然,大奇嘿嘿干笑了两声:“郎君喜欢你,看着你什么都是好的。否则,昨日夜里不会这么生猛,令得小郎起不了床了。”
唰得一声,山阴的脸从脑门上开始泛红,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眼前恬不知耻的某人:“你你”
某人犹不知死活,继续太岁头上动土:“这有什么?一看郎君早上起来的那个样,我就猜了个不离十。郎君于女色一事上,看得极淡,小郎有福,”他扔了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眼神,“这也是郎君的第一次。”
无耻啊无耻!这天底下还有这么无耻的人吗?
忽然间,山阴无比想念那个看到女人就两脚发软的大奇,让他在风月一事上开窍,她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她无力地抚上自己的额头,挥挥手:“下去吧。”
啊?这就下去了?
没有赏也不用罚了?
大奇乐呵呵地想,果然只要抬出郎君的来,小郎便会动容呀。连带这顿鞭子都省了。他应了声“是”,开心地转身就走。
“自己去领罚吧。五十鞭。”
身后,传来山阴不冷不热的声音。
“小郎--”大奇连忙转身。
“去吧。让二奇送我去宫里。”
大奇只好蔫蔫地应了声“是”。
等她整理妥当前往太子府时,已是下午了。
东宫中,因昨日发生的事沉寂不少。
她刚进殿,便看到了杜锡。他朝着她一拱手:“山舍人来得正好。我正需要舍人解惑。”
山阴忙道:“不敢。杜舍人请问。”
杜锡问的正是关于太子妃一事。昨天他连夜向小桃问供,情急之下,她什么都招了。
原来贾美人担心太子妃受孕生下孩子,便暗地里买通了小桃,令小桃偷偷将太子妃下了春药送到青和殿中。只等二人上了榻便让太子来捉奸。当然小桃言辞凿凿的香囊,也是偷龙转凤调换的。
杜锡一席话,令得山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居然还下了春药?难怪她提出验身之时,贾美人纹丝不动。她是料到太子妃与自己必会颠龙倒凤吧。只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出自己居然是个女的。根本不可能与太子妃行男女之事。
然而杜舍人问讯的要点皆不在此。本以为昨日不过虚惊一场,哪知太子妃晕厥后不知是因为喝下了那碗春药还是惊吓过度,竟真的小产了。
离传出喜讯到现在,前后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太子盼子心切,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郁愤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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