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母妃进宫的时候,他便留意宫中江陵籍贯的内侍,倒是从其中挑出了几个可用之人,这万全便其中一个。”
万全便是那万内侍的本名。
“我与皇兄搬出宫时,那万全也不是牌面上的人物,看着极不起眼,唯独性子坚韧可取罢了。有三哥的暗中资助,熬了几年,竟然让他随驾伺候了。”
郑瑞只是轻描淡写提了一句,可顾青婉却听出不少其中的艰辛来。裕丰帝的近侍,宫里自然是争破了头,人人都盯的紧。万全能到如今的位子,除了他自己有手段之外,想必靖王爷与郑瑞也费了许多心思。
顾青婉心下想了许多,可终究还是问了出来:“皇上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瑞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沉默了半晌才冷笑一声道:“皇兄的皇位未坐稳之前,总归是不会让他出事的。就这么去了,未免也太过便宜他。当年我母妃缠绵病榻数载,我和皇兄数次被人暗害,多少也有他一半的功劳,这份情我可不敢忘。”
郑瑞幼时落水,若是裕丰帝细查的话,定然会有蛛丝马迹的。可裕丰帝最后竟然处死了郑瑞身边的嬷嬷和宫女,其他的一概不提。郑瑞身边的嬷嬷是德妃从江陵宋家带来的旧人,处死了那嬷嬷便等于是剪掉了德妃的一只臂膀。
德妃在宋家烈火油烹时进宫,圣眷在身数年。宋氏是皇帝在江南的钱袋子,直至宋家交了权逐渐隐退,裕丰帝收拢了江南的势力,转眼便情薄。德妃也是聪明人,至郑瑞落水不了了之后便心灰意懒,这才有了郑瑞落水之后的痴傻。
若只是如此倒还罢了,可陈皇后暗中对德妃赶尽杀绝时,裕丰帝的态度竟然是默许的。可见这世间,果然是至亲至疏夫妻。或许对于裕丰帝来说。这些因为权衡各方利益而进宫的嫔妃,便是连“妻”都算不上,只是枕边人罢了。
顾青婉倒是想起那日郑瑞烧糊涂了,噩梦中断断续续说的话,想来德妃的死在他心中刻下难以忘记的阴影。
不同于他话中的尖锐,郑瑞脸上的棱角在光下显得十分木然,顾青婉心下一动,便主动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郑瑞低头看了顾青婉一眼,神色明显缓和了一些,他伸出手来拨弄着顾青婉的手指。语气突然有些漫不经心起来:“纵然他做的不对。可终究我的生父。我与皇兄可做不出违背纲常弑父弑君的事情来,还徒留给别人把柄。”
顾青婉顿时松了一口气。
郑瑞瞧着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你也知道,想他死的可并不是只有我与皇兄二人。等皇兄的皇位坐稳之后,其他的事情我们可就顺其自然了。”
关于裕丰帝的讨论,便止于这句话。郑瑞解了外裳抬脚上床,又拉了锦被替顾青婉盖好,这才道:“明日我让杜荆送赫儿回南山,后日咱们也要启程回京了。你说的不错,按理早就应该有恪王的消息了,定然是有人暗中帮了他一把。”
至于那个暗中相助的人,其实他心下早就隐隐有些猜测了。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郑瑞便亲自带着人送郑赫去了南山,直至暮色四合时才启程回来。而归心似箭的顾青婉早已经开始收拾物什,准备回京了。
来庄子之前,顾青婉做了最坏的打算。因此把重要的物什装了车带回京里,剩下的便让王府里的管家走一趟。
不比之前的熙攘繁华,此时京中处处透着一股肃杀的氛围。城门的官兵便是寻常的数倍之多,便是瑞王府的马车进程,也足足盘查了一刻钟这才放行。除了郑瑞与顾青婉,瑞王府的所有人都下了马车盘查。
马车进了瑞王府,顾青婉差点就认不出来自己的府邸了。
大门口右边的那座石狮子头缺了半边,西边的角门大概是有人纵了火,门框都熏的有些发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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