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婉沉默了片刻,这才道:“靖王爷离京,摆明就是被设计了,偏偏君命不可违。<-》我们是不是要回京了?”
“你倒是看的很明白。”郑瑞用鼻尖蹭了蹭顾青婉的额头,还未等顾青婉有所反应便移开,又用手安抚性的拍了拍顾青婉的背,“不是我们要回京,是我要回京了。赫儿便留在庄子里,还要你看顾一番。”
这一回去就是吉凶难料,时刻在刀尖上行走。
前面是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却同样都遍布荆棘。若是成功了,自然是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可要是一步踏错,也许就是生离死别了。
顾青婉心中突然浮出一些涩意来,她压下心慌与烦乱,轻声问道:“你一定要进京吗?能不能不走”
话一说开她便感觉流畅了许多:“其实在京中能做的事情,在这里同样能做呀,只要让人盯着京城里的动向,随时来报便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又何必以身犯险。”顾青婉不曾抬头看郑瑞,只闷声道,“他们既然敢设计靖王爷离开,必然在京中做了万全的准备,你一回京,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也没见郑瑞有什么反应。顾青婉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准备再接再厉时,便感觉自己的唇上附上了一片温润。
今日是十七,大雪初霁之后月色十分皎洁,月光斑斑驳驳的映进帘子里。顾青婉还有些发懵的看着郑瑞,而郑瑞却是轻笑了一声,手指摩挲着顾青婉的脸颊,又低下头在她唇角啄了几口。
月色下郑瑞的脸依旧有些模糊,顾青婉只能感觉指腹摩挲在她脸颊上的温度越发炙热,让她脸上烧的慌。
“你也知晓这几日朝中动荡,被满门抄斩的五营统领是陈国公的人,而被查抄的官员也有我们的眼线。瑾妃投靠了陈皇后。怀王妃与瑾妃还是堂姐妹,赵大人想必也是因为这样而受了池鱼之殃。陈国公与怀王府也不过相互制衡着,与我们也只是靠利益绑在一起罢了,都不可尽信。三哥这个时候离开,我们本来就处于被动的地位,若是再无人主持大局。留在京中的人马怕是要凭空生出不少乱子。”
“我人在京中,消息也得知的快一些,做事也不会束手束脚的。”郑瑞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他微微抬起顾青婉的下颚,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方才劝我留下,是不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黑暗中郑瑞的眼睛显得更加的深邃,被他这样认真的凝视着。顾青婉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她动了动嘴,最后却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郑瑞脸上的笑意更深:“青婉,你为我担心,我很欢喜。”
二人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郑瑞才喟然叹了一口气:“你一直以来都对我有些戒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我是怀着别样的心思才求下这道赐婚。可我始终相信日久见人心。时间会证明一切,即使现在我并没有利用你的心思,大局未定之前说的再多也是枉然。”
“我也骗不了自己。这一去诸多凶险。我心悦于你,不是求你一定要给我回应,只是怕有什么万一。至少你也知晓了我的心意,也该为我伤心。”郑瑞苦笑了一声,“我知道这样有些自私,可我无法控制自己。”
一股酸意从心底涌了上来,顾青婉到底是有几分愧疚:“你动机不纯,我又何尝没有存着利用你的心思?这件事情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的不是。相反,我有了瑞王妃的头衔,反而得到了更多。”
她离开了处处受制的定远侯府,如今在瑞王府里过的十分自在。原先对她不屑一顾的那些人,如今哪个不是伏低做小的捧着她?如今就是她当着顾老太太的面打了小孙氏的脸,顾老太太也只会咬着牙,让小孙氏凑上另一边脸来。
便是外人看来最不如意的痴傻相公,竟然是一个十分完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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