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窈一路趋步跟在谢槐玉身后,他的步态气定神闲,墨发束起用镶玉的鎏冠固定着。
约莫是年长的关系,他在骨架上便比秦正卿和江煊显得伟岸许多,江窈跟着他转过幽静的长廊,总会生出种心安的感觉。
玄色的广袖锦袍穿在他身上丝毫也没有古朴沉郁的气息,他领着她一路走上藏书楼。
谢槐玉已经刻意放慢步伐,他的余光落在廊外的一泓清潭里,身后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提着裙裾踩过石阶。
他从袖兜里取出厚重的钥匙串,扭开乌檀木大门上的锁。
里头昏暗无光,黑漆漆一片,甚至透露着一股子陈旧**的书味。
谢槐玉盘算着命人晒书的事得提上日程,也不知夏主薄往日里都待在国子监是在干什么,难不成和他一样终日里都在划水摸鱼。
身后的脚步声忽然顿住,他回头一看,果然瞧见建章公主杵在原地忸怩的模样,胭脂红的裙裾堆在地上,佩玖挂着朱红色的穗子,从她的齐胸襦边一直垂到膝盖骨的位置。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迁就她的,亦或者,他在静安寺醒来后,便不该多余逗留那几个时辰。
谢槐玉在一旁束之高阁的木柜里取出灯盏,火舌子一燃,油芯冒出暖洋洋的火光来。
他站在门框边上,给她仔细照着脚下的路。
江窈鬓边的步摇微晃,叮铃咣当的作响,谢槐玉抬眼,在她白皙的耳廓看了一眼。
她跨进门槛,谢槐玉按捺住想帮她提裙裾的冲动,毕竟在他看来,凭她这娇娇怯怯的小碎步,极大可能会被自己蠢到绊一跤。
实在想不通许皇后明知建章公主来宫外念书,怎么不让她穿轻便些的装束,有失妥当。
好在江窈安然无恙的进来,他不由得暗自替她松一口气。
“谢相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江窈一开始以为会去他当差的地方,即便不是,最起码也该是亮堂堂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还是谢槐玉上次在静安寺身力践行告诉她的道理。
而且,她总觉得和他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有种无形的压力。
不怪她多心,谁教他上次对自己动手动脚来着。
呸,可见他就是个登徒子。
“小殿下以为呢?”
谢槐玉本来不想哄骗她的,可是小公主的表情实在太过丰富多彩,他几乎能从她脸上看到一出粉墨登场的戏来。
他其实一向并不贪恋女色,相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宜都由长嫂掌管,除了老太太每回见着他都和他念叨娶妻纳妾的事宜,旁人对他的内宅一概不会过问。
过去和小公主发生的种种,一度令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棘手。
尤其是每隔小半个月,总会在梦里梦见芙蓉帐暖,嫩滑的肌肤触手可及,一段盈盈一握的楚腰,女子的声音似哭似泣,喊他一声公子,和那一日的江窈一模一样。
他无数次想极力的看清楚那张脸,却始终琢磨不透。
“还望谢相自重,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可以既往不咎。”
江窈警铃大作,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她的眸光四下乱瞟,最终落在他手里的灯盏上,“若是谢相不知好歹,妄想得寸进尺,我断不会……”
“你断不会怎么样?”谢槐玉的眉宇里染上笑意,像黎明前凋谢的晚香玉,花期总在一夜间。
以致于江窈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在笑。
她的脸颊微微绯红,“我断不会饶恕你的。”
回应她的是“啪嗒”一声,谢槐玉背过身栓上门,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里,唯一可见的,是谢槐玉拿捏在掌心里的烛火。
江窈紧了紧袖口里的指尖,发现自己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