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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弼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看了看贺刚说:“也许枫儿是对的,可是,他太年轻了,我担心他驾驭不住像马大年这种人。
“这样的人,脑后有反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背后捅你一刀,谁敢保证他一辈子忠心?”
贺刚思忖了一下,说:“老爷子,这些事,我也不大懂,不过,在侍卫中刚开始传马大年曾经犯过错的时候,少爷曾经给大伙说过一次话。
“他说:每个人都会犯错,不可能一辈子一个错误都不犯,只是错大和错小的区别。尤其在困境中,绝望中,很少有人能保证没有别的心思。
“少爷说,这八年来,他年纪小,不懂事,每个跟着他的人,都看不到一点希望,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和家人团聚,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有自己的家、能不能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每一天,都是一样的重复着,没有一点新鲜感,活的没有希望,所以,就算有人犯了错,也是可以理解的。
“最起码,马大年没有真的和萧广野勾结起来害他,如果马大年真的想害他,地道早就被发现了,我们这些人很难有逃生的机会。”
贺若弼眼睛一亮,微微点头说:“好啊,好!这孩子果然不一般,枫儿他妈,你听见了么?这就是你的儿子,难为他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胸怀,令为父这老家伙都自愧不如啊,也只有这样,身边才会有那么多死心塌地的兄弟跟着他。
“太好了,我相信了,相信那些传言是真的,那些奇迹都是我孙儿创造的。”
裴氏却只是微微点头,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祖父和母亲,听了一样的话,反应却截然不同。
祖父对孙儿的心胸豁达、大气,激动不已,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孙儿会慢慢成长为一颗大树,他为此而骄傲。
然而作为母亲,裴氏注意到的是“困境中、绝望中”和“看不到希望”,这几个词。由此她想到了儿子在北国的八年,是在受着怎样的煎熬?
儿子是在说别人,可是,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该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会得出这么深刻的领悟啊?
母子连心,裴氏越想越悲痛,心如刀绞一般,眼泪也止不住落了下来,双手捂着胸口,默默地地抽泣着。
贺若弼虽然粗心,也意识到了儿媳此刻的心情,眼圈微微泛红,叹息一声,叫着裴氏的闺名,说:“婉如,想开一些,都过去了。男孩子么,小时候多吃点苦,也未必是坏事。
“常言说:‘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这一番刻骨铭心的磨练,哪有枫儿如今的这番成就?
“你该为他高兴才是,我老人家高兴,就是他九泉下的父亲、兄长,知道他有今日这番作为,也会瞑目了……”
嘴里说着高兴,老人家却又是老泪纵横。
贺刚见此情景,先就慌了,抬手用力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懊恼地说:“都怪小的不好,惹得老太爷和老夫人伤心,请两位责罚。”
裴婉茹强忍住悲伤,接过侍女递给她的手帕,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说:“刚儿,快不要打了,不怪你,都怪我没忍住,哭出来就好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包括那个马大年,这么多年,你们陪着枫儿一起受苦,任劳任怨,老身我感激不尽。
“大老远的,从北国跑到开封,又从开封跑回了家,却没进家门看一眼,就来看老爷子和我,你们都是忠心的好部下。
“你再说说,你是怎么得到枫儿最近又打了胜仗的消息的,他没事吧,现在在哪儿,消息可属实?”
贺刚被裴婉茹的几句话,说得心里暖暖的,立刻跪倒磕头,说:“大奶奶快别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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