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犹如经历了战争洗礼,满目疮痍。这条街道好似被人烧杀抢掠了一番。青石板上的鲜血都没有人冲洗,已然蜿蜒成了一条涓涓细流。
方才发现府门的门栓已被人损坏,他就知晓事态严重,此刻更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才与现实脱离了几日,竟已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谈修陌本想即刻返回地下室去找阮桑榆,但略一思索,她此刻跟着他,还没有躲在地下室来得安全,便放弃了这个念头,直接运起轻功,向着谈府的方向急速而去。
谈府大门紧闭,门前倒是未见血迹。他一路过来,经过豪绅地盘,除了府门紧闭,没有其他异样,多是平民区才有那般骇人的状况。
他也不喊门,直接纵身,脚尖轻触门前大树,越过了墙头,进入了谈府后院。
谈府里不见往日繁华景象,奴仆婢女都不见了踪影,他心中一惊,快速飞掠到父亲与母亲所在的厢房。
他行至门前,终于听到了压低后的谈话声。
“老爷,你说陌儿去哪里了?眼下外头那么乱,我真怕他有个万一”
之后传来母亲的低泣声,哭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道:“都怨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奴婢陌儿怎就昏了头,对她上心有才情有样貌有家世的世家小姐,哪一个不比映雪好?”
房间里沉默了半晌,谈修陌才听父亲开腔:“你太小看陌儿了,他不会有事。”至于那个丫鬟,他总感觉她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却也说不清楚。这话谈老爷自是没有对他的夫人讲。
“你从来就是个性子冷的,对亲生儿子都这般满不在乎陌儿就是随了你,成天冷着脸,也不喜与人亲近,难得开了窍,却是对一个低贱的奴婢!”谈顾氏又哭了几声:“老爷,那些被抓起来的平民,真的都得了疫病吗?我瞧着怎么不像呐?”
“少管闲事,这是还没有病发。我们只管闭门不出,一旦沾上疫病,断无生路。”谈老爷不由地沉了声,语气也严厉了许多。
“哎呀,那老爷还不担心陌儿!他在外头染上了疫病该当如何?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和那些平民一样,被关到圈地里等死吗?”
妻子叽叽喳喳哭闹很是令谈老爷心烦,他如何会不关心自己的儿子?陌儿与他相像,从心底里他更爱重陌儿一些。陌儿还是谈家未来的接班人,如果陌儿出事,没人比他更心痛。但他是一家之主,若他都乱了阵脚,还有谁能稳住当前的乱局?
他们后面的谈话,谈修陌没有继续偷听,他本想进去与父母打声招呼,再行离开。但一想阮桑榆还在地下密室里等他,以母亲的性子,见了他就绝不会放他离开,到时候还得与母亲起冲突,实在没有必要。
他跃出府门后,用玉笛唤来玉灵鸟,对憨态可掬的小家伙轻声吩咐了几句,小家伙便拍打着翅膀在半空盘旋,直到看见主人身影消失,它才飞入谈府,去完成主人交给它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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