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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纪妡的心情变得无比纷乱。
纷乱地回到酒店。
纷乱地睡着了。
还做了纷乱冗长的梦。
梦境里,她和纪穗在商场的游戏厅,纪穗刚和朋友从跳舞机上下来,她迈着小短腿追上去,满是期待地喊纪穗:“姐姐,姐姐,你陪我抓娃娃好不好?”
那是五岁的她。
纪穗不理她,她一个人站在两排抓娃娃机中间。乌黑如黑葡萄般的眼睛望着周围三三两两结伴在一起抓娃娃的哥哥姐姐,或者由父母陪着的同龄小朋友,不由自主地垂下脑袋。
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双泛旧的黑色中跟船鞋。
接着,有人弯下腰,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妡妡,你怎么啦?”
是很熟悉的声音。
她抬起脸来,表情有点不开心又有一丝丝沮丧。
孩童时期澄澈天真的目光毫无防备地望着面前这个女人,可怜兮兮地问:“姐姐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玩?”
女人露出疼惜、亲切的笑容,“没关系,阿姨陪你玩,阿姨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她立刻变得高兴起来。
然后用力地点头,“好。”
纪妡忽然醒了。
接下来的事情,是她既害怕又想要回忆的。
商场寂静潮湿的仓库,漆黑狭小的货柜,在她极其绝望的时候,是一个精致帅气的小男孩打开了货柜的门,让光一下子照进来,带给了她希望和温暖。
可是,他们被发现了。
她听了小男孩的话,拼命的跑,想跑到有人的地方,找人来救他。
后来,她找到了人,自己也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宁茜女士坐在床边,脸上挂满泪痕,爸爸沉默陪伴在一旁,双手搭在宁茜女士肩上。
回到熟悉、安全、有归属感的环境中,她先是崩溃大哭,然后想起救自己的小男孩。
宁茜女士终于绽开一个笑容,柔声告诉她:“放心,救你的小哥哥没事。坏人已经被警察叔叔抓走啦,所以那个小哥哥也平安回到了他爸爸妈妈身边。”
她眨巴着眼睛,软软糯糯地说:“我还没有跟谢谢。”
宁茜女士摸了摸她的脸,“爸爸妈妈已经替你说过了。”
可是那不一样呀!
她因为爸爸妈妈不肯带自己去找小哥哥而生气,宁茜女士无奈,于是抱着她,慢慢解释道:“妡儿,爸爸妈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因为宁茜和纪承礼赶到医院的时候,小男孩已经被父母接走了。他们想打听小男孩的身份,可是医院跟警察都不肯透露,只得知他要出国念书,当天才会去商场置东西,这会人应该在机场。
宁茜夫妇抱着一丝希望奔赴机场,最终运气很好的在安检口发现了想找的人。夫妻两郑重地向小男孩道了谢,之后就目送他上了飞机。
虽然始终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但宁茜女士还是安慰纪妡:“小哥哥去了洛杉矶,等你长大,就能见到他了。”
纪妡懵懵懂懂地问纪显:“洛杉矶是哪里?”
纪显比她大五岁,:“很远很远的地方。”
纪妡苦恼地皱眉,那岂不是很难见到了?
没想到一语成箴。
妈妈说等她长大,就可以去洛杉矶找小哥哥。然而茫茫人海,她任何有关他的信息都没有,仅凭一点留存在脑海中的记忆,从哪找起?
所以从此以后,纪妡再也没见过他。
“糖是甜的,你也是,别哭啦。”
“糖是甜的,你看你也是,所以别哭啦。”
一大一小两张面孔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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