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点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之后,小影出了宝罗院,抬头看看已经灰蒙的天空,心中涌起难言的失落。
适才他们聊了那么久,李荥提到了许多人,独独对宴泽牧及殷罗大军只字不提,想来,连他也知道了她和宴泽牧的那段过往,因怕伤到她而避而不谈,但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不管是同情也好,可惜也好,愤怒也好,这件事在他心中,必定不是一个可以面对可以畅谈的存在。
连他都如此,那景澹心中又是怎样?即墨晟心中又是怎样呢?
不提,不代表不在意,不介意,他们只是包容了她,原谅了她吧。
其实,从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再回不去从前了,宴泽牧留给她的痕迹和痛苦的记忆一般不可磨灭,以至于,在面对即墨晟时,她总有一种自卑感,在即墨晟对她极好的时候,她甚至几度想问他:你真的不介意我曾被宴泽牧得到过,我已不是清白之身么?
但她问不出口。
封后台上那一刀,她没有杀宴泽牧,那样近的一刀,宴泽牧根本没有防备没有抵抗的一刀,却没有能要了他的命,任何了解这一点的人,只怕都会说,她对宴泽牧是有情的。
是的,她只是一个平常的女人,她具备女人一切脆弱的品质,矛盾,多情,软弱,容易感动,优柔寡断
自记忆恢复之后,失忆时和宴泽牧产生的仍不稳固的爱,早已被痛冲得七零八落,如今的她,不能说爱着宴泽牧,也不能说恨着宴泽牧,只能说,她下不了手杀宴泽牧。
但如果宴泽牧真的威胁到景澹夫妇和即墨晟的生命时,若有可能,她会选择杀了他的,只因,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再承受失去的痛苦了。
只是,即墨晟会了解这一点吗?景澹会了解这一点吗?他们在对付宴泽牧的时候,会不会因为她而犹豫不决呢?这又将让他们产生多少的痛苦煎熬?
可她又能如何向他们澄清?
许久以来,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正视这个问题,却依然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即墨府平时几乎没有客人,每日都安静到几乎死寂。
小影切实地感觉到了即墨晟的忙碌,回来了十余日,两人除了有时晚上能匆匆见上一面,还不曾有时间一起吃顿饭或是好好聊一聊。
朱峤每日都留在府中,负责她的日常生活和安全事宜。
这日午后,小影如往常一般独自坐在窗前,看着母亲的坟茔发呆,耳边隐隐传来细微的争吵声,好像就在院外。
她倾耳细听,隐约听见一名妇人拔高了声音,怒喝道:“混账!难道连我都不能进去吗?谁下的命令?晟儿?你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朱峤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像是怕惊动了她一般,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小影垂眸,她早知道,这一刻避免不了。
不想朱峤为难,她起身,过去打开院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一个满面怒色的贵妇,一名倾国倾城的女子,还有朱峤。
见门开了,三人一起看了过来,贵妇明显一愣,朱峤面上微有焦色,而那名美艳无双的女子面色平静,唯有眸中藏着一丝深沉的失落和悲伤,静静地看着她。
未等她开口,贵妇轻轻叹了口气,侧头对身旁的女子道:“静儿,你去外面等我。”
女子答应着,垂下眸听话地去了。
贵妇转眸看向她,高傲中带着一丝无奈,道:“我要跟你谈谈。”
来到园中,贵妇侧眸看到忆语的坟墓,站住不动。
小影立在她身侧,正在为如何称呼她而感到为难,她的神情告诉她,也许,她并不想与她有什么瓜葛。
刚才那女子,必定就是即墨晟的侧妃北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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